容意当然也舍不得。但是曲海遥的性子他早就摸透了,要是在他撒娇耍赖的时候由着他来,容意大概率会成为最后的输家,到时候曲海遥说什么容意都会同意的。于是容意只得板起脸,扮成一个没有感情的杀手无动于衷道:
你也说了我们每天就这么几个小时能待在一块儿,这性价比也太低了点吧。你还不如在我工作的时候你也去工作,或者干点别的事儿,等我们都放假了不就能从早到晚待在一块儿了?这么简单的帐都不会算,林嬷嬷那么会打算盘的人精怎么就带出了你这么个榆木脑袋。
曲海遥没占到便宜,耳朵和尾巴一起耷拉了下来,看上去好不可怜。容意最看不得他这样,本来想着要装作铁石心肠一路硬到底,现在看曲海遥这样,到底还是心软了下来,不禁叹了口气,把曲海遥拉了过来,在他的脑袋上亲了一下。
我知道你想我,我也想你呀。容意柔声哄道,但是你在这儿还分我的心,我拍戏的时候也会想着你,怕你一个人在房间里无聊。就当是为了我吧,回去,好不好?
曲海遥不说话,只是考拉一样手脚都抱着容意,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闷声说:我知道是我任性可是我害怕我一走你又跟疯了似的不睡觉不吃饭就知道干活,我不想你这么辛苦
容意心里软得一塌糊涂。他突然觉得自己何德何能得到了这么一个大宝贝?老天真是待他不薄。他伸手把曲海遥抱在怀里,平复着自己激荡的情绪,缓过来之后他才松开臂膀,直视着曲海遥的眼睛道:瞎说,你一点儿也不任性。要不是你,我现在还只能用那种笨方法来工作,你不知道我有多怕我再也恢复不了以前的那种状态
如果是以前的曲海遥,一定会因为容意的夸奖而开心得意得尾巴翘上天的,但也不知是不是很快就要离开的不舍影响了,曲海遥一点也没有得意,只是摸着容意的脸认真对他说:我好希望我能对你更有用一点儿。现在我能做到这个地步已经很开心了,所以就当是为了你吧,我听你的话。
容意向他拍胸保证道:你放心,我肯定不会再那样了,再说我现在也没必要啊。有你这个小福星给我施了法,我轻轻松松就能做到之前做不到的事了。他抱着曲海遥亲了一口,一双眼睛满是绵意地看着曲海遥,虽然在笑,但语气很是认真。
你还记得你以前对我说过什么吗?你说,我们不会互相伤害,只会互相成全。
那还是曲海遥在向容意表白的时候对他说的话,对于曲海遥来说,那天的每个场景、每句话,都像是被烙在了他的脑海里一样清晰,他不知道的是,这种烙印对于容意来说也是一样。
那时候我还不敢相信,我对我们之间的一切都不敢确定,在这件事上我胆子突然变得很小。可是现在我信了,你说我把你变成了更好的人,其实我也是,我也被你变成了一个更好的人。
曲海遥感觉腹腔里被这双又大又长、里面盛满了蜜一样的浓情的眼睛烧起了一把火,五脏六腑、全身经络都感觉到了这种燃烧着的温度。他深吸了一口气,猛地把容意压倒在床上亲了下去,好像只有完全占有对方才能缓解这种难耐的火焰,只有让对方和自己一样燃烧起来才能让这火焰慢慢在升腾中熄灭。
俩人都饥渴地收不住动作。容意的里面紧得要命,急躁的情绪让曲海遥在润滑不够的情况下就插了进去,带来了逼仄的些微痛感。容意不住地打颤,但明显不是因为痛,而是因为过度的兴奋,不太顺畅的抽插并没有影响容意的快感,他的分身直挺挺地抵在曲海遥的下腹,全身都泛起了潮红。曲海遥着迷地看着容意动情的样子,一边挺着腰往深处插进去一边伸手在容意的身上不断点火,那细而强韧的腰每每因为曲海遥的动作而颤动着收紧、起伏,像是跃起的鲤鱼飞过龙门的样子。
沉溺在欲望中的情人直到天黑才云收雨歇,容意软软地陷在床里,下半身一片狼藉,上面还没来得及脱的T恤也被糟蹋得不像样子。曲海遥放好了水,把他抱到浴室里,俩人挤在不算大的浴缸里泡澡解乏。
林嬷嬷本来叫我过两天去一个站台,去完了再放假。曲海遥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容意说着后面的工作,现在我可以把放假的时间先往后挪,没记错的话应该还有两个代言的物料没拍,可能还有杂志,先把这些一块儿拍掉吧。
嗯,容意应了一声,你现在行情不错,罗彦跟我说还有综艺在找你,你林嬷嬷不松口,那边加价已经加到四千万了。
这么多?!曲海遥吐了吐舌头,这钱再加点儿都够得上拍一部《萨布尔的羊》了。
容意反手摸了摸曲海遥的脸,懒懒道:你现在要是拍《萨布尔的羊》,也不是这个价了。
曲海遥听到四千万还是多少有些心动:我倒是想多赚点儿你那边少不了要用钱的地方,我赚得多也好让你有点底气啊。
曲海遥说的是容意和简洁那边的VR电影项目。听到曲海遥这么说,容意微微坐直了身子,看着他正色道:你可别打这个主意啊。咱们俩现在是一家,但是一家的鸡蛋不能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万一篮子翻了我们就一穷二白了。资产要分散开来,这方面罗彦和林琦都比咱们俩有经验,你得听听他们的。
曲海遥想了想,觉得倒也是。要让容意底子足点儿是没错,但应该还有更好的方法。
他没有再做过多的坚持。从容意的剧组里离开之后,曲海遥就再次投入了工作当中。林琦被他这副别人说什么都不听、容意说什么都管用的凑性气得牙痒痒,曲海遥倒是一脸得意,大言不惭道娶了媳妇儿忘了娘,自古以来天经地义,差点把林琦气得给他用领带直接勒死过去。
商务活动结束之后,曲海遥在手头的综艺节目当中挑了一个参加。他挑的倒不是开价最高的那个四千万,而是一个他觉得挺有意思的文化旅游节目,节目没有太多整蛊的成分,大多是有趣的游戏、猜谜和嘉宾之间的互动,而且录制的地点他都挺有兴趣去玩的。节目录制的时间并不紧张,他大可以在录制前后在当地踩踩点,以后也好和容意一起来度假。
节目组邀约的时候约了荣耀工作室的全部艺人,他们也知道不可能三个全都约到,甚至一个都约不到的可能性是最大的,所以最后能有曲海遥和安乌娜两个人应邀,他们已经觉得自己很赚了。
其他的嘉宾还有前些年风头很足、这两年略有下滑的大叔系资深男演员韦应海,青年男演员左邻,偶像歌手Nick,女团成员潘雅,当红女演员毕晓姝。另外,节目组每到一个录制地点,都会请一位生长在当地的艺人作为飞行嘉宾,算起来整个录制阵容也可以用豪华来形容了。
好笑的是这个嘉宾阵容当中有不少都跟曲海遥有点渊源。安乌娜就不用说了,毕晓姝是曲海遥的师姐,曲海遥在校拍第一部 戏的时候就合作了毕晓姝,后来毕晓姝帮着曲海遥介绍工作、介绍公司,多年来关系一直不错,参加这个综艺之前他们也交流过,等于是一块儿拍板过来的。
而韦应海则同尹楠私交甚笃。两人在拍《雨蛙之春》的时候认识,当时韦应海是男主角,尹楠给他作配,也不知道是不是臭味相投,反正这两个人一拍即合,后来也一直保持着良好的私交。当年曲海遥还因为尹楠能得到这个给韦应海作配的机会而感叹他真是撞大运,现在几年过去了,整个节目组里咖位最大的已经变成了曲海遥自己。
这样的机缘巧合使得整个节目录制的过程当中,嘉宾们似乎是自然而然地分成了两个阵营,分别以曲海遥和韦应海为首。曲海遥和两位女嘉宾、还有小鲜肉Nick打包成团,韦应海和左邻、潘雅另成一灶,大家明面上没什么冲突,但暗地里曲海遥能明显感觉到至少韦应海跟自己是不对付的。
不过他也不在乎。他跟毕晓姝很久没见了,正乐得有空聚一聚;Nick也是个性格很好的年轻人,这孩子家里有矿,是那种就想出来当明星的富二代,性格里有很天真的一面。他和曲海遥一样,小时候是生长在美国的,两个人刚认识就挺投缘,一路上都嘻嘻哈哈的。总的来说曲海遥对这节目的录制过程还挺满意,而且录制时间不长,给的钱不少,曲海遥满意,林琦就更满意了。
唯一让曲海遥不太满意的,是这个节目最后一期的录制地点是在香港,而正巧这一届新亚洲电影奖也在这时候举办。作为获奖大热门的《萨布尔的羊》剧组当然会全体出征,所以前后加起来曲海遥要在香港待一周的时间。
而这一周,正好是容意《飞行的叶塞尼亚》剧组杀青的日子。
本来曲海遥想得挺好,容意这次拍戏是确实累了,他们先不急着出去玩儿,曲海遥先去把容意接回家,俩人在家里好好休息几天,想出去玩儿就出去玩儿,不想出去就一直在家腻上一整个假期也挺好。可惜现实总是骨感的,曲海遥的美好愿景就这样断在了开头。
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容意被曲海遥嘟嘟囔囔的抱怨逗笑了,眼看着都要放假了,这么点小事你还计较。
曲海遥还是有一咪咪的意难平。容意劝道:你来不来接我都是小事,你们戏要是能拿个新亚回来,那比你来接我要让我开心得多了。
所以在你心里,新亚比我还重要咯?曲海遥心里已经缓过来了,但他向来是不跟容意调情不舒服斯基,非要逼得容意无可奈何地管他叫宝贝他才肯罢休。
得到了容意爱的祝福的曲海遥就这样雄赳赳气昂昂地在香港和《萨布尔的羊》剧组其他成员一起汇合了。比起上一届《谷宅长廊》的毫无悬念的胜利,《萨布尔的羊》这次形势还比较险峻,最后他们以两票的微弱优势击败了第二名,成功取得了今年的新亚洲电影奖。
这次好歹没让曲海遥发表获奖感言,不然他恐怕又得满口都是容意,曲海遥站在台上看着范出征致辞的时候心想,你们不让我说就不让我说,反正奖项到手,我可以大摇大摆地跟我哥邀功去了。等我哥一回家,第一眼看到的是金灿灿的新亚奖杯,那我哥肯定更喜欢我了,哼。
但事实上,容意回到北京的时间比他告诉曲海遥的时间要早了一天,而且他是刻意没让曲海遥知道的。
前段时间他接到了一个电话。容意有两部手机,一部工作用一部私人用,一般来说私人用的那部手机,陌生号码他是不接的,可是这个号码打了他私人电话两遍之后又打了他的工作电话两遍,容意觉得有些疑惑,于是在这个号码打进来第五次的时候,他还是接通了。
你的电话还真是难打啊,容意。
容意皱起了眉头。这是一个陌生的成年或者说中年男性的声音,他以前一定没听过,应该也是自己不认识的人。他心生疑惑地冲着电话那头问:你哪位?
我是刘勤,乐帆集团的董事长,刘家仁的父亲。
第116章
容意接到这个电话之后的第一反应是把电话挂了。常年的经验让他产生了一种跟刘家仁扯上关系的都没什么好事的念头,更别提还是刘家仁的爹。但另一方面,刘家仁的爹肯定不会无缘无故突然把电话打给他,容意迟疑了一下,还是姑且先听听这个刘勤到底想干嘛。
找我什么事?他声调平板地问。刘勤的语气和他一样平板,还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强硬态度:有些事在电话里不方便说,我知道你现在在工作,你工作完回北京之后我希望和你面谈。
容意不耐烦了。他本来对待这种莫名其妙的人就耐心欠奉,跟刘家仁相关的人和事更是如此。他直截了当地回绝道:不好意思啊,不管是什么事,我都既没兴趣听也没兴趣知道,不用跟我谈了。再见。
他刚想直接挂断电话,那头的刘勤就冷冷道:跟我谈谈对你来说是好事,我不希望你将来后悔你放弃了这次谈话的机会。
容意眯起了眼睛:你这是在威胁我吗?
不是威胁,是陈述。你不是傻子,肯定能想到我不会无端找你,找你,肯定是事情与你有关。你要是坚持不见我也可以,但是我提醒你,你不是光杆司令,就像我虽然也不想见你,但我的立场也不光是我个人而已,所以我才会找你要求见面。
容意啧了一声:行吧。我12号杀青,应该是当天夜里回北京。你要见面的话那就13号或者14号吧。
结果容意还是把时间定在了13号。没别的原因,就是新亚洲电影奖是12号举行颁奖典礼。按照容意的推算,颁奖典礼所有的仪式和活动结束也得后半夜了,而香港飞北京的航班里最早的一班有头等舱的得早上九点多才有。只要容意把和刘勤见面的时间安排在上午,等曲海遥回了北京,容意这边的事儿也就都办完了,他正好能一身轻松地和曲海遥好好放个假。
但是计划赶不上变化这一点,无论是放在曲海遥身上还是放在容意身上都是成立的。容意从拍摄地回北京的航班好巧不巧地在这时候延误了,等到他这班航班起飞已经是早上快七点的时间,落地之后又赶上周一的早高峰时间,路上堵得要死,刘勤硬生生从约定的九点钟等容意等到十点半,容意才风尘仆仆地出现在这间会所。
可想而知,等了人这么久的刘勤见到容意的时候脸色肯定不会好看。容意毕竟是迟到理亏的一方,所以虽然不耐烦见刘勤,但见面之后他还是把自己的姿态放低了一些。
刘家仁的身高显然是从他爸这儿继承过来的,但刘家仁的身型又高又大,乍一看简直像高加索人一样孔武有力,刘勤却非常瘦,长相虽然不好看,但很有威慑力。从刘家仁的年龄推算的话,刘勤的面相应该比他实际年龄要苍老一些,但老归老,刘勤的精神还是很好,瘦削而带着一丝苍劲的形象让他整个人显得像鹰隼般锐利而危险。
刘勤不住地上下打量着容意,眼里是不加掩饰的审视意味。容意有些急躁,他现在没时间跟刘勤玩大眼瞪小眼的游戏,单刀直入道:你要求见面谈,现在见面了,谈什么?
刘勤盯着他的眼睛看了一会儿,直到容意不耐烦得想直接走人了,刘勤才开口道:你和我儿子的事,我都知道了。
容意挑了挑眉,不屑道:我和你儿子什么事都没有。如果你说的是你儿子多年前单方面纠缠我,这么多年间又持续不断地对我不利的事,那我以为你早就该知道了。
刘勤眼神一冷,整张脸显得神色不善起来。但他自重身份,总归还是没当场对容意恶言相向起来。
以前的事情,孰是孰非我不评价,我只说现在和未来。以后我儿子不会再纠缠你,不会再和你产生什么该有或不该有的交集,只要你也不再纠缠我儿子,你们以后大路朝天各走半边,就此相安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