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不是想早早占一个位子,也是怕她那死性子太闹腾,有个姐妹当臂膀多好。”宁二爷道。
宸王妃道:“觉得好,直接让卿丫头带就是。”
宁二爷脸色就是一黑。
宸王妃见状,立刻摆手:“我可不接这趟差事。”
宁二爷大怒:“你怎么不接?当初五丫头也是你带进去的,怎么妙妙你却不愿意?敢情五丫头是你侄女,妙妙却不是?”
宸王妃被气得头晕目眩:“那时怎么同现在?现在是卿丫头大婚!让我带她一个姐妹去,瞎子都知道是什么意思,哪有妹妹成亲,却带个姐妹去做妾的理?而且又不是什么庶女,是嫡出堂姐!你要送人,直接找世子说去。他愿意了,自然会带走。”
宁二爷脸色更不好了:“我们连单独与他说话都没机会。”
“那就不带吧。”宸王妃说。
宁二爷被气死了:“你——”
“宁二爷。”这时,小松走进来。
宁二爷一惊,立刻换上笑脸:“这位小哥,何事?”
“什么时候开饭,大家赶了大半天路,都饿着呢。现在午时都过了。”小松不满地说。
“再等等……”宁二爷陪着笑,想了想,这可是宋濯的亲信啊,不如跟他说一下:“小哥,其实是这样的……”
“现在咱们都饿了。”小松哼了一声:“要是饭菜还没好,咱们都回客栈吃。你还要这样那样的,就是还没饭吃的意思?咱们可不等了!可知道人家客栈知道世子大驾,早就备下了饭菜,刚才还着人来问呢。哼,都不知你们宁家是什么待客之道!连未来姑爷、世子都这样待慢!”
宁老太太大惊:“好了!饭菜都好了!老二,快让人下去摆饭。”
小松又笑嘻嘻地看着宸王妃:“王妃,世子让你出去跟仪官讨论大婚细节。”
宸王妃立刻点头:“好。”说着就与小松出了屋。
宁老太太瞪了宁二爷一眼:“还不快去准备饭菜。送宁妙进去,别想了!”说着柱着拐杖出屋。
宁二爷吩咐管家摆饭,但想到宋濯那高不可攀的姿态,还有宁卿那样被看重,心像猫抓一样难受。
无论怎样,都得送他女儿进去!否则将来他们宁家可沾不得一点好处!只要宁妙先得宠,甚至先一步生下长子,把宁卿给挤掉,再向宋濯吹耳边风,他的儿子就能当大官了!他们再也不是商户,泼天的富贵等着他们!
但宸王妃不带,宁卿不带,连接触宋濯的机会都没有,两天时间转眼就会溜。宁二爷急得团团转。
这时顾氏走进来:“可谈妥了?”
“大妹妹也是手肘往外拐的货!”宁二爷道。
顾氏想了一下:“不如这样……”说着把自己想到的办法说给了宁二爷。
宁二爷听着眼前一亮:“这个办法可以。”
顾氏立刻把宁妙找来,把自己的办法说给了宁妙听。
宁妙一怔,大怒:“我干嘛要做这种事情!干嘛要用这种办法!”
她觉得,宸王妃应该理所当然地把她带去客栈,再被宋濯宠爱的。但宸王妃居然不带她!宁二爷和顾氏还让她做这种事情。
“你容貌不及五丫头,只能一展你的才华了。”顾氏说。
“我……哼,我才不是肤浅的人,只论容貌!”宁妙见他们说她长得不及宁卿,虽然这是公认的事情,但说出来又是另一回事。“哪像她空有其表!内里却是草包!”
宁二爷和顾氏突然想到宁卿能跟钟离优合作做生意,还能认一个王爷作义兄,一噎。
“她挺会做生意。”顾氏说。
“呸,她会做生意怎么不带起宁家?”宁妙说:“一定那什么钟离优被她迷昏了头。”
“好了,唧歪什么!”宁二爷脸色不好:“你若不去,那就别去了!既然你不靠脸吃饭,就表现一下。”
宁妙一噎。其实她认为,她就是不表现,就算她长得不及宁卿,但她自认为自己性格是高傲的,是有才华的,别的人男人一见到她这种清高而傲气的女人,就会有征服欲,被她迷倒。她不需要表演什么,别人就会感受到她自内而发的才华。
她怎么能沦落到要表演的地步?
但想到宋濯,她又想要出现在他面前。
特别是宋濯送来聘礼,她躲在里面偷偷地看,发现他比以前更加风华绝代了,那颗心就控制不住地跳。同时又暗恨他被宁卿美色所惑。
“妙妙,快去吧。”顾氏拉着宁妙。
宁妙哼了一声,去就去!她怕什么!最好在宁卿最看重的日子里,让宋濯为她着迷,对她大家赞赏,说不定当场悔婚,这才能狠狠地打宁卿这个小贱人的脸!
☆、第182章 作死的下场
宁二爷让管家下去摆饭就跑回屋跟顾氏商量着宁妙的事情了。
宁老太太突然找不到人,都快被气死了。但人来得太多,下人又太少,只好她自己跟宁大爷夫妇忙着布置。
过了大约一柱香时间,终于在正厅里摆了四桌主席,两桌男两桌女的。又张罗了让抬东西的士兵下人的饭菜。因为宋濯带来的人太多,宁家旧宅和新宅能摆都摆满了。
宋濯与护国将军张竟,越城的陈国侯和永申侯等几名高官一桌。宁大爷、宁二爷带着自己的儿子与越知县等坐了一桌,宁老太太带着两个儿媳与宸王妃众贵夫人坐了一起。
宁香没来,未出嫁的姑娘家没有入席。
众人吃到一半,突然从外面走进一名白衣女子。她身后还跟着一名小丫鬟,抱着琴进来。
那白衣女子长得嘛,也就那样,其实挺漂亮的,但也就那种普通漂亮那种。但最引人注目的是她那气质……呃,并不是说有多高贵。而是一种自命不凡的,狗眼看人低的傲。
她微微仰着下巴,眼要抬不抬的,好像自己是公主一样,一副高高在上,所有人得捧着她的样子。那副样子,别提让人多隔应和讨厌了。
宁老太太和宸王妃看到宁妙,一口饭差点就喷了出来。
认识她的俱是一脸好奇,但这里大多都不认识她,见周围静了静,都抬头看她,心里直嘀咕,这女的是谁?居然板着这样的死人脸出现在这里!
只见宁妙小下巴微微抬了抬,那丫鬟就把琴摆到离主桌不远,宋濯正对着的位置,宁妙坐下,接着就开始弹曲。
这曲子……其实弹得挺好的,就是太艳俗了!
众人俱是一怔,个个脸色古怪地扫了宁二爷这个当家人一眼,这……下聘的日子,请个妓子来弹琴不太合适吧!
顾氏也感到气氛有些古怪,但宁妙一弹琴,她就笑了。因为她觉得宁妙琴弹得极好!
宁二爷也感受到了气氛不对劲儿,不过见宁妙超常发挥,也是松了一口气。他对宁妙的琴非常有信心。他就是爱听琴的人,以前在花楼里经常听,好的坏的,他都听了个遍。
而他听过最好的琴是暖春楼的头牌香玉姑娘的琴。不止是他觉得好,就是与他一起听曲的无不赞赏,香玉姑娘的琴是整个越城有名的。
宁妙这个女儿,是他与顾氏都花了心血培养的。希望培养出一只金凤凰来。琴棋书画,样样都让宁妙学。所以宁妙觉得自己是其他姐妹是不同的,比所有姐妹懂得都多,更有才华,所以才这么傲。
而宁妙学得最好的是琴。宁二爷还指点她。练了这几年,宁二爷觉得宁妙弹得比香玉更好。
宁二爷和顾氏见宁妙弹得这么好,都暗暗点头。但其他人却是越听那脸色越古怪,个个一脸惊呆地扫视着宁二爷。
宁二爷一怔,哪里不对了,指着宁妙道:“哈哈,弹得真好。”
傍边的一名官员嘴角一抽:“呵呵……”
宁二爷又偷瞟宋濯的表情,宋濯那脸色越冷冷的,他傍边的护国将军张竟却再也忍不住了,噗嗤一声,一口茶喷了出来,他想哈哈大笑,但想到这是宋濯下聘的日子,不敢下宋濯的面子,只好使出了吃奶的劲忍住了。
张竟忍笑忍到心肝痛,回头望向宁二爷:“这个……宁家二爷是吧……”
“是是!这位是护国将军吧!”宁二爷立刻哈着腰笑着。
“我想说……咳……”张竟又忍了忍笑,绷得一脸严肃:“今天怎么说也是世子下聘的日子,这是百年好合,白头皆老都是主旨啊,这么庄重的场合,还有贵夫人在场呢,宁二爷请个妓子来弹唱好像不太好吧!”
此话一出,全场都是静了一静,俱用赞同的目光扫视过来。
宁二爷和顾氏一怔,被气得一个倒仰,就算那是护国将军,他们也想刺回去,谁知道正要张嘴,就碰到了所有人那一脸认同的目光,宁二爷和顾氏的话就噎住了。
难道,这里所有人都认为宁妙是妓子?
那边宁妙正弹得投入,特别是周围越来越静,她就觉得所有人被她琴音所摄,没想到,张竟张嘴就是——妓子!
宁妙气得碰地一声拍在琴弦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望向她。
宁妙大怒,站起来:“你说谁是妓子?谁是低贱的妓子!”
张竟是正二品的护国将军,岂是任人呼喝的,冷喝一声:“你不是妓子,你哪里跑来的?弹什么琴!”
宁妙高傲地仰了仰头:“我是宁妙。是宸王世子的表妹!”
“她是我女儿。”顾氏急道。“才不是妓子。”
周围一噎,一时之间不知说什么好了。人人用古怪的目光扫视着宁妙和宁二爷夫妇。
赵夫人噗嗤一声笑了:“虽然是商户吧,但怎么说也是正经人家,是清清白白的姑娘家,又不是贵女们的才艺表演,突然跑出来弹唱,与妓子有何区别!哪个清白人家的姑娘会跑到一群大老爷中间弹唱的!”
“赵夫人!”赵夫人张嘴闭嘴的妓子,顾氏恨不得跑进去把她的嘴巴给扇烂。
“既然不是妓子,跑出来弹什么唱什么?”宋濯那绝美的眸子冷冷发扫射过来,让人没由来的背脊发寒。“滚回去!”
怎么说也是宁卿的堂姐,居然做出这么轻浮的事情,宋濯别提多隔应了。
宁妙被宋濯一喝,又是气又是怒,但她突然想以多年前那一个茶盏,没由来的身子一抖。
宁二爷大惊失色,又是害怕,又是急。本来的计划是,宁妙一展琴技,在场所有人无不赚赏,宋濯也会被惊艳到,从而收了宁妙。他万万没想到,这结果居然会是这样的!
妓子……怎么会被吴会是妓子呢!
宁二爷别提多没脸了。而且宋濯还让宁妙滚,这大好的机会,又要溜掉了!这可不行!
宁二爷一急,就走上前,笑着:“殿下,是误会误会啊!”
“误会就滚啊,唧歪什么!”清风冷声道。
宁二爷噎了一下,搓着手说:“这是小女的一点心意,其实是这样的……五丫头要嫁进宸王府了,总得要有臂膀,所以……”
“臂膀?”宋濯红唇冷挑:“你这意思是说本世子会欺负卿卿?还是说,在本世子的地头,能有人欺负她?”
宁二爷大惊,连忙摆手:“不不不,小的不是这个意思。是这样的,妙妙她是个好姑娘,她一定能侍候好世子的。”
众人闻言俱是倒抽一口气,个个鄙视地盯着宁二爷。
宋濯却听笑了,那绝美的凤眸满满是嫌弃地扫视着宁妙:“宁二爷这是想给本世子送妾的意思?”
这话太直白,纵然宁二爷再厚的脸皮也红了。
宁妙被宋濯如此扫视,自感被践踏了,但宋濯的话,却又让她隐隐有些期待。就不作声儿。
“妾者,俱是以色侍人。”一边说着一边像打商什么劣质商品一样:“长得这么丑,也敢做妾?还没主母半分颜色,这是哪来的勇气?”
周围的人轰然大笑,宁二爷和顾氏脸一下子就青了。
宁妙一张小脸涨得通红,大怒:“难道这个世上都只肤浅的看皮囊!我样样都比她好!才华更胜她无数!”
宋濯嗯了一声:“本世子就这么肤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