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要多谢姝儿这一个多月的照顾。”
“蓉姐姐不必客气。三天后齐国公府的洗三宴,说不定我们又会见面了。”
送到后院门口,眼瞧着唐蓉上了一辆马车,消失在黑暗中,马车后跟着八个骑着马的锦衣卫。
第二日上午就听说,大军凯旋,四王爷已经率领一小队精兵进宫接旨,剩下的大多数军士,得令现在进城。
通往皇宫的这条呈荣街,最是富庶繁华,街道两旁满是围观大军的百姓,酒楼的二层楼窗口也聚满了南来北往的客人往街上看。
一些年轻的青年将领还收到大胆姑娘投掷过来的荷包、帕子等物。
晚上就设了宫宴,款待一众立功将领。
义王离宫后,没有即刻回府,而是去了龙泉寺接唐蓉一同回义王府。
得知消息的四王妃蒋元娇气得把桌上的美酒佳肴全部扫到地上。
“他去打仗还不放心那个贱人,接到龙泉寺里养着。说得好听,什么为他祈福,不就是怕我加害他的宝贝小心肝儿吗?”
“娘娘息怒,您又冲动了,这是何必呢。”蒋嬷嬷抚着她的背。
“他在战场上,我日日悬心,回来就急不可待去寺庙里接那个贱人回来,大晚上的,他也不怕别人说闲话。”
☆、掐灭桃花
“娘娘,我的好娘娘,都这个时辰了,快收拾收拾,等会儿,说不定王爷就回来。今晚,王爷肯定是要歇在您这儿的。”
蒋元娇坐在椅子上喘着气,手捂着胸口,“让人把这里即刻打扫干净,不用重新准备酒菜了,醒酒汤温着,说不定等会要用。”
“是,娘娘。老奴给您梳个头,换件外衫。”
不多时,外头小厮来禀,“娘娘,王爷回来了。已经到三门子了。”
“快,扶我出去。”
蒋元娇远远就见四王爷走在前,夜色中,院落里廊下的灯笼照着他严肃的脸庞,依然是玉树临风的样子,跟走之前一样,只是瘦了些,黑了些,却更显得有大丈夫的气概。他身后依旧跟着那个另自己发疯般嫉妒的女人。
“给王爷请安,王爷一路辛苦了。”蒋元娇微微一笑,福了福身。
“给王妃请安。”
“唐侧妃不必多礼,你怀着身孕,多有不便。天色已晚,回你院子里好好歇息吧,王爷您说呢?”蒋元娇看着楚睿。
楚睿点头,“蓉儿快回去好好歇着吧。”
“婢妾告辞。”唐蓉在两个丫鬟搀扶下,回了自己院子,毕竟下个月就要临产了。
楚睿跟着蒋元娇进了屋子。
“王爷可要用点醒酒汤?”
“等会吧,沐浴过后再喝。这几个月辛苦你了,打理王府内外诸多事务。”楚睿突然拉住蒋元娇的手。
“这是臣妾该做的。”蒋元娇顺势靠在他的怀里。有多久未曾这样靠近过这个男人,这个唯一的夫君,蒋元娇心里一阵悸动。
“不早了,让人服侍我沐浴吧。”
“是,王爷。”
蒋元娇这样贵重的身份是不可能做下人做的事,因此她派了两个丫头进去服侍王爷沐浴。
结果其中一个居然被楚睿挑中,今晚侍寝了,而且就在偏殿之内。
楚睿风流完之后便沉沉睡去,第二天早早便上朝了,临走前还不忘嘱咐要把那个丫头抬为王府侍妾。
“嬷嬷,他这是存心羞辱我吗?”蒋元娇待楚睿走后又发了一通大火,“我连一个丫头都比不上了,他宁愿和丫头同床共枕。”
“娘娘,昨晚王爷喝多了不是,主要是那个叫红玉的丫头心大了。娘娘,左不过是一个侍妾而已,不知有多少侍妾现在都难见王爷一面。再说,这个红玉是您身边的,还不是由着您拿捏,正好分一分唐侧妃的宠。”
“也是,这些个贱人一个两个都如此嚣张。我上次吩咐的那事,办得怎么样了?”
“娘娘放心,都安排好了。西域特产的香夷子,洗澡时候用,时间久了,损伤肌理,保管生不出来。已经都送去各院了。太医都查不出异样。”
“唐侧妃那里送了吗?”
“送了。”
“那就好。”蒋元娇会心一笑,今日总算有一件让她高兴的事。
齐国公府大房举办洗三宴。
齐恒之做为西北战役中表现较为突出的将领,加之又是四王爷的左膀右臂之一,楚睿也上门道贺了。
“微臣拜见四王爷。”
“免礼,今日顺道来看看你。对了,本王府上唐侧妃与你娘子倒是闺中好友,她今日本也要凑个热闹,只是快临盆了,身子不便,我便替她送份礼吧。”
“谢唐侧妃娘娘厚爱。”
四王爷到底是皇族人士,他在的地方,其他人都规规矩矩的,只逗留了一会儿便离开了。
齐恒之进卧房的时候,静姝正在跟静娴说话。
“见过姐夫。”
“免礼,小姨子今年是十四了吧。”
“嗯。”静姝点点头。
“你进来就是问这个?”静娴温柔看着他。
“那倒不是。刚才四王爷来了,他说本来唐侧妃也要来的,身子不便就不来了,转送这个给你。”
静娴接过,是一把金镶玉的长命锁,一看就不是凡品。
“真好看。”静姝赞道。
“大军中有一个步军参将,虽是个从四品的武官,但却是很有前途,人也年轻,不过十八,长得并不粗狂,皮肤白皙。不知小姨子?”齐恒之直接开口。
“哪有你这样当面问的。”静娴打断,“等会单独告诉我儿婶子和祖母知道,让她们相看相看。”
“哦,是,刚才孟浪了,请小姨子原谅则个。”齐恒之鞠躬作揖。
静姝侧身闪过,“不敢,姐夫不过是心直口快而已。没事儿的,我不计较。”
午膳过后,静娴就将这个步军参将的事告知了几位长辈。
“让承祖去看看,说不定是个好的。”姜老太太道。
“母亲,您忘了,大少爷也参加过西北战役,肯定认识那人,回头问问大少爷那人的家世人品,若是好,我们也放心。”魏玉贞提醒。
“的确,瞧我这老婆子的记性,回府再说。”
回府邸后,姜老太太就叫了承祖来问话。
“祖母,几位长辈这三堂会审的阵势,不会是我犯了什么错吧。”姜承祖开了个玩笑,“刚回房,你们就急急唤了我来。”
“你这个猴头,就会耍贫嘴。今个儿,你妹夫说军中有个步军参将,尚未娶亲,此人为人如何,细细说来。”
“原来祖母是为这事。嘿嘿,是替二妹妹打听的吧。这人名唤吕嵩,为人仗义,府里没什么乱七八糟的女人,上头也无父无母,当年是个武举人,现在已经是从四品官了。只是原本听说老家有个定亲的尚未过门的媳妇,可是后来老家发洪水,那姑娘死了。”
“既然是独身,那就好。会不会是克妻命呢?”大太太道。
“还未过门便去了,而且是因发洪水,这应该不算吧。虽然一个人清贫了点,但是府中人口不复杂,倒是门好亲事,一进门就是当家主母。”魏玉贞点点头。
“可惜,这样一个没有根基的人,估计家产没多少。”三太太道。
“家产不碍事,我们姜府多出点嫁妆倒也不错。”魏玉贞道。
“哟,看来这准岳母是同意了啊。”三太太打趣道。
“这事先不急,让几位老爷去跟那个年轻人接触接触。”姜老太太也挺满意这个人的,虽然静姝可以嫁进高门,可是高门贵妇也有过得辛苦不如意的,姨娘小妾、庶子庶女都是闹心的事儿。但凡是人口简单的府邸,姜老太太都会放在前头先考虑。
过了几日,承祖便引荐吕嵩给大老爷二老爷三老爷认识。几人还一起去天香楼用了一顿膳,吕嵩主动掏腰包付账,毫不含糊。
回府之后,三位老爷去向姜老太太表达了自己的看法,都认为这个人年轻人待人接物都彬彬有礼,进退有度,比较满意。
“嗯,既如此,端看他明不明白了。”姜老太太满意笑了笑。
几日后,姜承祖去了齐府看望静娴,顺便和齐恒之聊天。
“这么说,府上都很满意这个吕嵩?”齐恒之问。
“确实。家世虽然一般,顶多多贴一些嫁妆罢了。我静姝妹妹也是一个通透的妙人,吕嵩那小子不会亏的。”
“那按大舅子的意思,什么时候,我两一道去请吕嵩喝个酒,把姜府的意思略微一提点,这厮肯定明白。”
“吕嵩这小子现在就明白了,只不过何时提亲,还得我们去点个明白。”
二人正商量着,凌无尘来了。
“哟,什么风把你吹来了?”齐恒之和凌无尘表面上低调,无甚来往,实则是很早就认识的朋友了。
“哪里,有点事找你就来了。”
姜承祖也是认识凌无尘的,只是交集不多,在西北大营里匆匆见过几回,一方面是因为传闻凌无尘专坑私交好的,另一方面是觉得此人阴森森的,不大喜欢,心里如此想着,表面还是和熙一笑,“无尘兄,别来无恙。”
“承祖也在啊。”凌无尘微微笑了笑,不过在姜承祖看来却像是奸笑。
“这事就这么定下了,府中娘子身子重,我先回去了。妹夫,不用送了。”承祖主动告辞。
“大舅子慢走。”
“承祖兄慢走。”凌无尘也说了一句。
“你瞧你,真是杀伤力十足,好多人都怕你。你这酷吏的名声响当当了。”齐恒之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们刚才定下什么事,方便告诉我吗?这个姜承祖人挺简单,我怕你们被别人坑害。”凌无尘貌似轻松地坐下,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
“也不是什么大事。我娘子的堂妹,静姝,到年纪说亲了,我们瞧着营里的吕嵩人不错,家世也简单,就提了提。姜府的人见了也觉得满意。”
“嗯,是上好的碧螺春。”凌无尘品过手里的茶,“啧,很多事要调查过后才知道,不必急着定下来,你说呢。”
“哎,你怎么也打听起旁人的事来了?”
“不过随便一听而已。来说说正事吧。”
又过得几日,齐恒之准备去酒楼赴约,一个小厮跑来,“大少爷,门外有一衣衫破烂的女子,说是什么吕夫人要见您,说她找不到归京的大军。只能来问您了。”
齐恒之皱眉,“快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