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今个儿头一回见到这些外人,气愤道,“你这人好没礼貌,什么丫头,这位是我们陈府的表小姐。”
“给这位表小姐赔礼了,我们是姜府的。我是二太太,这是我女儿静姝,刚才多有冒昧。”魏玉贞得体一笑。
“不好意思,是我眼拙,看错了。”静姝也礼貌一笑,还福了福。
那位表小姐连忙站起来,“不敢,不敢,二位贵客多有得罪。”
突然,她脸色厉害起来,甩手就是一巴掌,打在那丫头脸上,“要你多嘴,冒犯客人,成什么体统。”
见到这一幕,魏玉贞心下不喜,这位表小姐虽不知是陈府的什么人,甚是凶悍。
☆、齐府提亲
静姝浅浅笑了,“表小姐不必如此,原是我冒犯了您。闹得如此不愉快,终究是我失礼了,我这就走。”
也不等对方回答,就挽着魏玉贞的胳膊欲转身离去,“母亲,我们走吧,是我唐突了,来了不该来的地方。”
魏玉贞礼貌性得向那位表小姐点点头,便转身离开。
待二人走远,这位表小姐才道,“我们也走吧,若是让姨母知道,我来了这花园,估计又要被说了。”
“是,小姐。刚才那位姓姜的小姐就是姜静娴?好无礼。”
“看这个头,还没长开呢,应该不是。而且你没听见吗,旁边那位年轻少妇自称二太太。应该是姜家的二房。”
魏玉贞和静姝绕了一圈又回到花园中央。
“你们母女两跑哪儿去了?”姜老太太问。
“我们四处去逛了逛。”魏玉贞笑道。
“人家府里不可乱逛,若是冲撞到了其他人,可不好。”
“祖母放心,是我拉着母亲去的,并未冲撞到什么。”静姝道。
“我才不过说你母亲一句,你就急着辩解,倒是白疼你了。”姜老太太点着静姝的额头。
“哪有,祖母和母亲,我都是一样孝敬的。”
“就数你的小嘴最甜。”
陈夫人在旁边笑得合不拢嘴,“我看姜府的小姐都是顶顶好的,可惜只有两个儿子,要是再有个第三子,我可是霸着你们二小姐不放的。”
“陈夫人过奖了。”姜老太太谦虚着。
静姝对于今天的情况是有些担忧的,尽管见到那位表小姐,可是并未直接抓包她和陈二公子或者让其他人看出他们的暧昧,不过让魏玉贞见识了这位表小姐的凶悍倒也不错。
未时一过,姜老太太就带着儿媳和孙女回姜府去了。
慈荣堂里,老太太满面春风,“我看这个陈府不错,陈太太幽默风趣又最是知礼,那陈大人听说还是个惧内的,不曾有侍妾在身边。估摸着陈家的家教是不错的。下次他们再派官媒上门来提亲,我们就应下。”
“是,母亲。”
“娴姐儿的嫁妆现在就开始备吧。”
“是,母亲。”
静姝忍不住站出来,“祖母,今个儿,我在花园里,看见一位自称是陈府表小姐的小姐,音容样貌点点不差,这年龄估计也和娴姐姐差不多。孙女不明白,一个尚未出阁的小姐住在别人家里,就算是亲戚家,总有个说法吧,是小住呢还是长住呢,还是陈府有其他打算呢?”
姜老太太有些讶异,“哦?这我倒不知道,今个儿,席面上也未见什么表小姐。”
静姝悄悄拉了拉魏玉贞的袖子,魏玉贞温婉一笑,“说来也巧,姝儿说要去逛逛陈府园子,我便陪着一起。一个凉亭里,坐着一位姑娘,姝儿上去问了句话,那姑娘的丫头说我们没礼貌,那是她家表小姐。想着我们是冲撞了人家,赶忙赔礼。那位表小姐倒是个赏罚分明的人,给我们赔不是,马上又打了她丫头一耳光。我和姝儿没有问清楚那位表小姐姓什么,既然冲撞了人家就赶忙走了。”
静姝是挺佩服这个母亲的,人不但通透聪明,一番话说得尤其滴水不漏,乍一听是咱们冲撞了人家,但是也暗暗说明了这个表小姐厉害得很。
“那位表小姐多大了?”大太太问。
“大嫂,我估计那位表小姐也是到说亲的年纪了,身段好,样貌也不差。若是一般的寻常亲戚,为何陈太太不让这位表小姐参加今日的宴席?”
老太太皱眉想了想,“罢了,这陈府的亲事,再考察考察。如今想与我们结亲的,不止这一家。”
“是,母亲。”
“大儿媳妇,你说说,你有什么想法?”
“儿媳听母亲的。”
“什么听我的,现在我问你呢,说吧,我不生气。”
“母亲,儿媳私下里,比较欣赏那位齐大公子。”大太太终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静姝又悄悄拉了拉魏玉贞的袖子。魏玉贞又笑道,“母亲,我也觉得这陈府哪哪都好,不太像真的。哪有十全十美的人家,内里怎样,恐怕难说。不如多等些时候,向娴姐儿提亲的人家多起来了,咱们再细细计较一番。”
“是啊,母亲。这表哥表妹的,最麻烦了。我虽是娴姐儿的小婶子,却也觉得这陈家家底薄了些。大伯可是皇商呢,娴姐儿未来的夫家即使不算大富,也必须是个勋贵之家吧。”三太太姜王氏也开口了,“咱们姜府现下越来越好,我娘家那边都来人打听福哥的婚事,且等福哥儿定下来,再定娴姐儿的呗。”
“也是,我确实急了些。”老太太点头道,“你们都回去歇着去吧,散了。”
众人皆福身告退。
“你这个小机灵鬼,把我衣服都快扯坏了。”魏玉贞笑着说。
“我知道母亲最是心思缜密,也该瞧出来这陈府不大妥当,而且母亲心地善良,一定会站出来说句公道话。这嫁娶之事嘛,我们做小辈的又不能自己开口,只能劳烦母亲出声了。”静姝挽着魏玉贞的胳膊。
“你倒是挺有眼光,我便问你。若是这亲事换做是你,你可欢喜?”
“瞧母亲说的,我多聪明一人,肯定瞧不上陈府。”
“哦?为什么?”
“首先,这个陈府到底什么样,我还不知道,然后我看这个表小姐坐着的时候一派柔弱无害的样子,站起来变脸就是一巴掌,这样的女子不好相处,往往都戴着面具。再说,世家千金真要动手,也不可能是自己亲自动手。而且,家道中落的小姐才会寄住在别人家,我猜测这里头有猫腻。”静姝分析了一番。
“你这个小丫头还挺聪明。我倒是要对你刮目相看了。”魏玉贞笑道。
“嘿嘿,是母亲教导得好。”
另一边,姜嫣然已经回到自己的屋子里。
“小姐,如果是你,你看得上陈翰林家吗?”香儿问。
“呵,我当然看不上。不过我估计呀,陈翰林家也看不上我,但是我不在乎,这清水咣当的人家,嫁过去有什么意思。刚才慈荣堂里,三位太太都反对了,老太太也开始犹豫。估计这事要黄。”
晚膳时候,大老爷和二老爷都来到慈荣堂。
“请母亲安。”二人齐齐行礼。
“哟,今个二倒是稀奇,兄弟两一道来了。”
“母亲,大喜事。”大老爷难掩兴奋之情。
“说与我这个老婆子听听。”
“母亲,今个儿,镇国公世子爷请我与大哥喝了下午茶。言下之意,就是他的小女儿已然到了出阁的年纪,想与我们姜府联姻。”姜正勋也高兴。
“镇国公府陶家?”
“是。”
“我记得陶家大房三个女儿之后才得一个嫡子吧。”
“是。”
“陶家的嫡次女嫁的是玉贞的亲弟弟魏致远?”
“母亲好记性,正是。”
“这门亲,我允了,原先还想着,选哪个小姐好,若有镇国公府,其他都不必考虑了。”
很快,姜承祖的亲事就定下了。一个月后,姜承祖伤势好转,已经能够下床走动,姜正勋带着他去齐国公府向齐恒之道谢。若是当初没有齐恒之射中敌方那个士兵,说不定这会儿,姜承祖已经归西了。
“姜兄,不必如此多礼,沙场上刀剑无眼,我也只是尽力一搏而已。姜兄此次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听说你已经定亲了,恭喜。”齐恒之作揖道喜。
“哪里,这亲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况且,我要再不定亲,就要碍着妹妹们的亲事了。已经有人家向我娴妹妹提亲了。”姜承祖笑着说。
“那真是双喜临门了。”齐恒之说这句话,显得有些落寞,“敢问是什么样的人家?”
“是陈翰林家。清贵之家,人口少,总之府里都挺满意,不过我祖母还没答应。”
“原来如此。”齐恒之摩挲着自己的玉扳指,若有所思。
过了几日,齐国公府派官媒前来姜府提亲。
“真是齐国公府?”静姝高兴地问。
“是,奴婢听慈荣堂的人说的。替齐恒之求娶大小姐。”米儿回道。
“太好了。我当初就觉得这个齐大公子绝对是喜欢娴姐姐的。”
“小姐,您好像比谁都高兴。”茗夕道。
“娴姐姐有个好归宿我当然高兴啦。这齐公子是个人物,你们等着瞧吧。”
前世,四王爷上位,齐恒之屡屡立功,齐家的侯府又变成了国公府,而且这位年轻的齐国公一直都没有娶亲,这事奇怪得很。静姝想,难道前世的齐恒之也是深爱着娴姐姐,所以娴姐姐嫁的不是他,他索性也就不娶了?
这会儿的齐国公府里,正在商讨齐恒之的婚姻大事。
齐恒之的母亲,齐张氏泪眼婆娑,“母亲,儿媳认为这门婚事不妥。”
“怎么个不妥法?都已经派官媒去说亲了,你现在又说不妥?”齐老太君不太满意这个大儿媳妇,耳根子软又偏向她自己的娘家,经常补贴张家也就算了,还糊里糊涂的,搞不清时政大事。
“先时,儿媳不知道您派人去姜府提亲。儿媳已经私下和张家约定好了,要娶张大小姐。”
“什么?你倒是会补贴你的娘家人啊,这回把你亲儿子都贴进去了。张家这个破落户凭什么嫁进来,你给我好好说出个所以然来。”齐老太君大怒。
☆、静娴定亲
齐张氏拿着帕子擦着眼泪,“这姜府跟张府差不多啊,张府的大小姐是恒之的表妹,咱们这样亲上加亲,不是挺好的嘛。”
齐老太君怒极反笑,“姜府和你们张府差不多?我看你是好日子过腻歪了吧。你爹爹不过是个四品官,都快致仕了,你大哥在洛阳是个六品官,想把你那侄女嫁进京来,打量我是傻子吗?再看看姜府,尽管静娴的父亲是个皇商,可是她嫡亲的哥哥已经是正四品官了,你去问问恒之,这京畿巡查官是个什么差事?再说,皇商认识的达官贵人也不少,那年年的收入抵你几十个张府都绰绰有余。”
“我也是无心之失啊。每次去那姜府,那个姜老太君都是一副拿娇的样子,我估摸着是看不上我家恒之了,所以就。”
“行啦,有你这样的宗妇,齐家不倒才怪呢。连局势都看不清楚,真真一个蠢妇。难道嫁孙女的要巴巴凑上来?还是像你们张府似的先来个暗自私定?”
“母亲不必这样埋汰张府,儿媳知道母亲一向看不上我,我也只是想给恒之找个贤内助而已。张大小姐温婉谦和,必定能和恒之相濡以沫白头到老。至于那姜大小姐,我听说陈翰林家都上门提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