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瑾的心软是路征来找她时,他抱着哭泣的她低声安抚,他帮她母亲办了个体面的丧事。
他是在母亲去世当天的晚上到的,在他到之前,她觉得她很好地扮演了一个独立、坚强而命运坎坷早年丧母的角色。
在他到之后,她开始奔溃,看着自己的世界,默默塌陷。她似乎一切正常,在表演自己,可内心被吞噬的黑暗,越来越多。
你曾以为,还有无数种充满可能性的将来在等着你和她的关系缓和。
亲人的死亡是钝痛。对无情的自然法则的痛恨与无力感淹没自己,对再也无法相见的事实避而不谈,对她能入梦、以另一种方式陪伴自己的可能性进行幻想,对自己的未来再也没有她认知的那一瞬,觉得未来并没有什么好期待的。
守夜时,路征抱着她,没有说话,他知道她不需要安慰,此时也没有言语能够安慰到她。
她长时间的发呆,间或的流泪,哭肿的双眼,已让他不忍再用粗糙的纸巾帮她将眼泪拭去。
他用温热的拇指将眼泪擦去,即使显得无用功,刚刚拭去,又泪满面。
那一瞬,他想照顾这个心碎的女孩一辈子。
路征后来想,也许,爱她就是从那里开始。
第二天出殡,苏建国还将他儿子带过来了。苏瑾脑子里的弦崩了,她丢掉了所有的体面,当着所有人的面,如泼妇般嘶吼,“你把他带过来干什么?你还嫌我妈不够丢人是吗?你带他滚啊。”
苏建国被她在众人前拂了面子,他梗着脖子说,“这是我家,他是你弟弟,你不要这么任性。”
苏瑾看着她的父亲,看着看热闹的众人,觉得,自己又在坚持些什么呢?这些面子的坚持,有什么用呢?
她鼻子一阵酸,强忍着眼泪,死死地盯着他,不肯妥协。
这时路征站出来,拉着她爸到旁边说了几句,也不知说了什么,她爸好像更听他的,将孩子交给保安给送了回去。
是路征从他爸公司借调来帮忙的保安,出殡的车,都是他派来的。
他帮她妈妈,办了个风光的葬礼。嚼舌的村里人对苏建国说,你有了个好女婿。
在母亲去世后的很长一段时间,苏瑾无法正常重回生活轨道。她没有找工作,之前论文就写完了,但还要修改,但她无法做事。
持续性低落,成宿的失眠,在漫无边际的失落与游思中浪费时间,无法做任何事情。
路征将她接到了他的房子里,他请了个阿姨为她煮饭,让阿姨看着她吃饭。她论文的后续修改,是他一次次和她的导师交流,替她修改、提交和再修改。
苏瑾还记得那天的黄昏。她站在阳台上看落日,她知道自己这样不好,路征那天回来的早,他从背后抱住了她,日渐消瘦的她,抱了很久,跟她说,“快点好起来好不好。”
她从那时起,慢慢活了过来。
后来,路征跟她求了婚,苏瑾也无力去探究,他到底是道德感、负罪感太强而弥补跟她结婚,还是觉得她无法离开他而勉强跟她在一起。
ps:其实有段没写,小言就不必太悲伤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