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的不仅想让他身败名裂,还要让他在江城扎根不下去。
天气渐冷。
裴家老爷子病情越来越不稳定,虽然生病住在医院,可却也知道自己的小孙子被禁赛了。
老人说话都不利索了,嘴里却还反复念叨:“我们阿炽命苦啊......也不知道是谁在害你。”
裴炽握他的手,并不想他担心:“没有,没人害我,放心。”
“是有人害你,一定是有人害你,”老人喘着气强调,“孩子你不知道啊,人心隔肚皮......爷爷要是知道是谁,去了地底下都不放过他。”
顾燕斓坐在一旁削苹果,刀子差点划到手,温和道:“爸,你都病成什么样,安心养病得了,净操心这些。”
裴炽扫了她一眼。
目光触及那道冰冷的视线,顾燕斓身子一顿,接着低头若无其事继续削苹果。
裴振宁拧眉:“他那都是自作自受,还有谁能害他,当初猥亵罪不是他自己犯的?”
老人坚持摇头,说话时用尽全身力气:“阿炽不是那样的人,他小的时候多乖啊,还会画画,画的像模像样,要是杜琬还在......”
话没说完,老人呼吸忽然短促起来。
裴炽赶紧拿氧气罩给戴上。
听到杜琬两个字,顾燕斓马上去看裴振宁。
裴振宁沉默了。
他想起那个笑起来眼睛里像有星星的女人,她死的时候他甚至没有流一滴泪,现在回忆起来,心里居然有些沉。
片刻后,裴振宁收敛些脾气,问裴炽:“新闻的事你打算怎么解决?”
裴炽没看他也没理他,而是抽了一张纸巾给老人擦眼泪。
好歹是偌大裴氏集团的董事长,多少人对他点头哈腰,结果现在被自己亲儿子当空气一样。
裴振宁没忍住提高音量:“小兔崽子!你眼里没我这个老子了是不是?”
闻言,裴炽掌心收紧。
好一会才凑到老人耳边:“爷爷,改天再来看你。”
老人戴氧气罩不能说话,只好动动眼睛,算是回应。
裴炽起身朝门口走。
看着他背影,裴振宁气得不轻。
要不是碍于自己生病的老父亲,他掀桌子的心都有。
医院走廊上,裴炽碰上从外面进来的顾圳,兄弟俩鲜少有什么交流,可这次顾圳却拦住他说:“谈谈吧。”
裴炽觉得好笑:“谈什么?”
顾圳推了推眼镜:“池夏。”
裴炽沉默地看着他,眼神一点点冷却。
“我觉得你们不合适。”
像是听见什么笑话,裴炽淡扯了下唇角。
笑意却是冷的。
“你想过没有,”顾圳缓缓说,“她喜欢音乐,你却对乐器演奏这些一窍不通,她说的话稍微深奥点,或许你都听不懂。你和她没有共同话题,根本不是一个圈子里的人。”
“所以?”
“你们分手吧。”顾圳语气认真。
裴炽唇角笑意没了:“你在说什么梦话,既然来了医院你不如去神经科看看脑子。”
顾圳眼神微变,又极快恢复温文尔雅模样。
“你现在负面新闻缠身,并没有什么稳定的事业,可她从京大毕业,前途似锦。她和你以前交往过的那些女生都不一样,你根本不适合她。我很欣赏池夏,所以不希望你毁了她。”
裴炽唇线抿直,黑眸压抑又沉,半晌冷嗤:“还轮不着你管。”他径直往前走。
顾圳继续说:“据我了解,被禁赛过的赛车手,无论什么原因,想重回赛道怕是很困难。你除了玩机车还会什么,真指望靠这个能给她一个未来么?”
裴炽脚步顿了下,脊背僵硬一瞬,继而离开。
作者有话说:
第66章
从医院回来后, 刚到小区门口,裴炽一眼瞧见站在门口的姑娘。
下雪天一到晚上尤其冷,凌冽寒风裹挟着漫天雪花, 纷纷扬扬。
她站在雪中偶尔跺脚。
路灯昏黄的光线照亮一张冻红的小脸,眼睫毛上似乎都沾着点雪。
男人眼睛被这一幕刺痛了一下。
快步过去扫掉她身上帽子上的雪,然后脱了外套裹她身上, 把人打横抱起来就走。
身体猝不及防的腾空,池夏吓了一跳,反应过来才弯弯眼睛:“裴炽。”
语调轻软,可明显带了点鼻音。
裴炽抿紧唇, 漆黑眼睛低下来看着怀里的姑娘, 冷气入肺, 他呼吸都跟着疼。
意识到大庭广众被这么抱着简直不要太羞耻,池夏心跳好快给他说:“你放我下来行吗?”
裴炽跟没听见一样继续抱着, 一言不发脚步没停。
她红着脸使劲推他两下:“我可以自己走。”然而男人纹丝不动。
她那点力根本就像给他挠痒痒。
旁边有人经过,眼睛果然在看这边,他们都咧嘴偷偷的笑, 眼神仿佛在说:大雪天的,小年轻玩得挺浪漫啊哈哈!
池夏一双手不好意思地去捂脸。
她脸烫死了!
到家后。
他径直抱她进浴室, 快速放好热水, 语气生硬地说:“洗澡。”唇角没有一丝弧度。
这男人忽然好凶哦。
她抬着眼睛打量他:“你在生气吗裴炽?”难怪刚刚一直不说话呢。
裴炽咬了下牙。
是, 生气, 气得他心肝疼。
这么冷的天站在外面等, 还不知道提前给他打电话!他不知道她在外面站了多久,好怕她冻着。
然而她一双澄澈的眼睛盯着自己时, 他身体里绷的一股劲瞬间就没了, 根本舍不得生她的气, 而是抬手帮她摘下小帽子,轻声哄:“不生气,乖先洗个热水澡,别冻感冒了。”
他这辈子耐心全用她身上了。
池夏想了想,掏出手机递给他看:“刚刚没电了。”所以才没打电话,别生气啦。
她手指细白又嫩,天冷的缘故,指尖被冻出一抹浅淡的粉红。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忽闪,眼神里全是无辜。
妈的心都能给她软成泥。
裴炽接过她手机,握着她的手泡进热水里,皱眉道:“冷不冷啊你?”
池夏摇摇头,她不冷。
其实她才从宋启那过来,在外面站没多久呢,这男人太紧张了。
不过洗完澡后身体确实暖和不少。
池夏出去客厅,没看到裴炽,走到厨房才发现他在做饭。
男人黑色衬衫袖口卷起一截,露出冷白手腕,身躯挺拔站在流里台前。
侧面看背部骨骼明显,唇角抿得很直,下颌线锐利冷硬。
明明在厨房,气质却仍旧痞坏不羁,身上根本没有任何烟火气。
池夏觉得这画面好神奇,站厨房门口那看了好久。
觉察到动静,男人转过头,黑眸透亮,淡扯起唇角:“看什么看。”
她走过去:“我帮你吧?”
裴炽抬手挡住她:“不用,别给你小手弄脏了。”
池夏不好意思低眼。
裴炽俯身亲了下她额头。
他想说这辈子都不用,她的手只用来负责握笔弹琴就好,然后又极快否定这个想法。
她的手也不只握笔弹琴,以后多半还得替他服务。没有男人不想那样。
裴炽抿住唇,黑眸盯着她的手看。
白炽灯光照进他眼底,明晃晃的灼热。
池夏眨了眨眼睛。
她觉得他忽然间好奇怪,想了半天终于想到个形容词。
“你眼神好像饿狼哦。”她捧着脸认真笑他。
裴炽视线挪到她唇角笑弧上怔了会,她笑起来简直甜到犯规。
“不许笑,知道狼喜欢吃什么吗?”他喉结剧烈滑了滑。
池夏浅褐色眼睛里有不解。
“是吃人,尤其是漂亮可爱的女人,看到就想上。我现在想什么你懂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