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难以避免的。
哪怕是开在郊区的工业工厂,也会有人觉得污染他们吃水的河了、污染他们的空气了。
安思彤不是一定想挑西施食品厂的什么毛病。
只是她在什么地方看到的一句话似乎是这样说的。
“若批评不存在,那么赞美将毫无意义。”
大致是这样。
在安思彤的采访里也是这样。
在她采访的人的口中,西施食品厂、还有厂长施向南,好像都是没有缺点的。
在他们眼中好得不得了。
简直有些不真实。
但问题是安思彤采访的时间很长了,也能看得出来他们是真心实意这么觉得的。
没有什么口不对心、更没有半点违心。
人家是真心这么想的,她也不能逼着别人硬要别人说点什么坏话吧?
安思彤有点苦恼。
可是她试了很多次,别说大人和老人们了,连半大不小、表达能力已经很不错的孩子们她都试了试。
也是差不多。
后来她才总算是弄明白了。
原来是西施食品厂会经常搞一些新产品试吃的活动!
最开始他们为了节省时间和一些人力成本,都是直接在食品厂附近的老百姓当中找大量的各个年龄段的人来试吃他们新研发出来的新口味的。
第279章
有句老话叫吃人嘴软嘛!
难怪这些人嘴里全都是食品厂的好话了。
一句不好的都听不见。
原来时这样!
安思彤恍然大悟的同时,就有了解决的新办法。
这个问题也很好解决。
安思彤本来也没有打算只把自己局限在西施食品厂、和西施食品厂附近的位置。
她走访一些远一点的地方就好了。
不管是云山县城里,还是远一些跟西施食品厂签了承包土地合同的农村里,都可以去走一走看一看。
安思彤都已经计划好了,连自行车都借好了。
准备先在云山县城范围内走一走。
毕竟西施食品厂的动静比较大,在整个云山县城已经属于是明星企业了。
不说人尽皆知,也是绝大多数人都知道的。
她多走访一些人自然就可以知道自己想知道的东西了。
县城里的信息收集的差不多了之后,再往偏远一些的乡下地方去。
安思彤都计划好了。
没想到一出门就遇到人自动找上她说是有关于西施食品厂的厂长施向南的事情要说的。
而且看他那表情,听他那语气,明显要说的不是什么对施向南有利的事情。
安思彤当然不是别人说什么就全都照单全收相信的。
但是听一听也没有什么妨碍嘛。
她也想知道这个年轻人能说出点什么来。
那人自称是施家洼旁边的村子的,杨树坪的。
说是施向南的外公外婆就是杨树坪的人,虽然她外公外婆都已经去世了,这会儿杨树坪里的是施向南的两个亲舅舅。
听着都是真实的信息。
安思彤点点头。
果然,这个自称叫杨进业的年轻人就开始说施向南的事情了。
说的还是安思彤已经猜到的在男女关系上的问题。
说她上学的时候谈了一个对象。
就在县中里头谈的。
就是因为谈了这个对象她才没有考上大学的。
这会儿云山县城里头都说她是什么没有考上大学也比考上的还要厉害,搞出一份这么厉害的事业、比什么大学生、老师、甚至是干部都强……
其实根本不是。
还有人说什么她是因为报错了大学才落榜的。
根本不是。
就是因为谈恋爱!
然后对方也是因为跟她谈恋爱,也落榜了没有考上大学。
俩人刚开始感情还不错。
施向南搞这个瓜子的生意,最开始买瓜子、还有那些调料的本钱也从她男朋友那里拿了一点。
她那个对象自己也没有挣钱,那钱还是从家里头拿的。
还有就是上学的时候自己省吃俭用省下来的一点儿。
全都给她了。
结果她的生意一起来,她就跟男朋友提了分手。
人家男娃一开始还不死心,觉得她不是那样得意便猖狂的人。
一直想努力挽回她。
又是说好话又是哀求的。
据说还想方设法地追着她从村子里跑到县城里来、还跟着去过市里、去过省城……
又费钱又费劲的。
结果施向南的生意越做越大,挣得越来越多。
给她介绍对象的人也是越来越多,人家那介绍的都是什么干部家的儿子或者是侄子外甥之类的,要不也是省城的大商人家里头的。
要不就是有权要不就是有钱的。
施向南那个农村的对象除了一片真心之外,基本是钱也比不了、权也比不了。
施向南当然是不可能回头的了。
那小伙子还不知道别人给她介绍的都是啥样的人。
还不死心地一直追着施向南,希望她可以回心转意。
反正他这个外人是看不下去了。
听说首都的大记者来了。
他一个大男人,本来也不想干这种告密的事儿。
但是实在看不下去那个小兄弟一片真心,被施向南这个女人伤成那样。
两人分手后的这些日子,他是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的。
眼看着一个大小伙子人都瘦了一大圈。
他还看见他偷偷抹眼泪了。
实在看不过眼,这才来找安记者说说这个事儿的。
韩鹏杰说得情真意切的:“你说,她要分手,早就别跟人家谈对象啊是不是?连个理由都不说,就说性格不合,家里不同意,就分手了。人家怎么挽回她都不听。性格不合她在学校里为啥会跟人家谈对象的?要是当时不谈,说不定她也能考上大学,那男娃也能考上,这会儿俩人都去上大学了,谁也不耽误你说是不是?”
“再说了,我听那男娃的意思,她拿人家省吃俭用省下来的那点钱当本钱去做生意,挣了这么多钱,也没说把那点儿钱还给人家了。安记者你说,施向南这会儿又不缺那点钱,为啥不还给人家,是吧?”
韩鹏杰还分析起来了。
“这么大一个大老板,怎么还缺人家那点钱呢?这做的也太不厚道了。”
“我知道这个男女谈恋爱分分合合的诶事儿,都是正常的,我也不是说施厂长这就犯了什么不得了的大罪了,就是,这个事儿吧,办的让人心里头挺不舒服的,安记者你说呢?”
安记者说?
安思彤看着韩鹏杰问道:“我能问问你的名字吗?”
“呃,怎么了?这是他们的事儿,跟我一个局外人没啥关系吧?”
韩鹏杰有点不安地问道。
安思彤摇摇头:“不,我想知道,按照你的说法,两个人是偷偷摸摸谈对象的,这应该就他们两个人知道吧?你一个局外人,是怎么知道的?还知道这么多细节、知道得这么清楚?”
韩鹏杰张口结舌,回不出话来。
安思彤乘胜追击又说:“我看你就是你刚才说的那个被施向南嫌贫爱富甩掉了的男娃吧?”
韩鹏杰承认也不是,不认承认也不是。
他迟疑了一下。
安思彤就说:“我明白你有顾虑,不过我是记者,你放心,别人给我提供了信息,我一定会为提供的人保守秘密、不会跟别人透露你跟我透露的信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