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屏已经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了,只是任凭着身体的感觉回应着,感觉像是过了一辈子那么久……
    终于,慕言之放开了她,冷屏眼神迷离,脸颊绯红,一张小嘴红润有光泽,她的手还环在慕言之的腰上。
    慕言之看着她,过了许久,冷屏才慢慢清醒过来,待她想起发生了什么的时候,一张脸跟烧起来了似的,她用力推了慕言之一把,自己跑了。
    慕言之呆呆地站在门口,许久,他轻笑一声,不知是在自嘲还是怎么的,摇着头走进了房间。
    第二天一早,慕言之便带着玉琢向冷豫告辞。
    冷屏昨夜严重失眠,今日便睡了到日上三竿,还赖在床上不起来。虞氏考虑到昨天晚上玩累了,便没有叫人叫她。
    等她起来的时候,直接跟家人一起用午膳了。
    冷屏坐在桌前,看到自己旁边的空位子,心里有一股不好的预感,看到旁边的家人们正在谈笑,冷屏安慰自己,也许他一会儿就过来了。
    “屏儿!”虞氏叫了她一声。
    冷屏抬头,“嗯?”
    “你嘴巴怎么了?”虞氏用犀利的目光看着冷屏。
    就在冷屏以为自家娘亲看穿了一切自己就要招供的时候,虞氏说道:“你是不是昨天晚上出去又吃上火的了!”
    冷屏憋着一口气没上来,咳了几下,点点头,说道:“是啊。”而后又没骨气地说道:“娘,我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娘,昨天过节,吃一点好吃的可以理解啊,你就别怪妹妹了!”冷谦说道,“我吃好了,我去给慕姑娘送饭去。”
    “慕姑娘?”冷屏问道。
    “就是阿瑶,昨天受伤了,在我们家养伤。”冷谦说道。
    “阿瑶受伤了!伤的重不重?怎么会受伤呢?”
    冷谦没理她,提着饭盒就走了。
    冷屏使劲扒了几口饭,追了上去,“等等,哥哥,我和你一起去!”
    看到冷屏冷谦走远,虞氏笑眯眯地跟冷豫说道:“哎,你觉得阿瑶怎么样?我看她和谦儿很般配呢!”
    冷豫吃了一口饭,说道:“你看到个适龄女子都说跟谦儿般配。”
    “你说得这叫什么话,屏儿都定亲了,谦儿这个做哥哥的还没个着落,你不知道着急还不让我着急了!”
    看到虞氏生气了,冷豫握着她的手说道:“好了好了,只要你和谦儿喜欢,我没意见。”
    冷屏跟在冷谦后面,着急地问道:“阿瑶怎么受伤的?伤的重不重啊?”
    冷谦说道:“昨日挤过人群的时候不小心被人推了一下受伤的,昨夜言之替她把过脉了,说是皮外伤,休养几日便好了,只是伤在腿上,不能走路。”
    说道慕言之,冷屏的心一跳。
    冷谦继续说道:“对了,今日一早言之便告辞离开了,你知道吧。”
    “啊?”冷屏停了下来,心里突然一阵难受。
    “怎么,舍不得?”冷谦酸酸地说道,“人家应该已经到家了,你要是想见他直接去他家里不就好了。”
    冷屏翻了个白眼,说道:“不去!我要去看阿瑶!”
    冷屏跟慕瑶说了半天话,慕瑶察觉出冷屏心不在焉,便问道:“屏儿,你怎么了?有心事?”
    冷屏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说道:“没有,你信么?”
    “噗~”慕瑶笑了,“来来来,快跟姐姐说说,哪个不长眼的惹到我们家屏儿了!”
    “去去去,什么姐姐啊!你才比我大几个月而已啊!”
    “大一个时辰也是大呀!”慕瑶捂着嘴笑道,“我可比你多吃了几个月的饭呢!”
    “是多吃了几个月的奶糊吧!瞧这脑子都被糊住了!”
    “屏儿,你说什么呢!”
    “哎哎哎,小心点,别激动,别忘了你还受着伤呢!”
    ……
    冷屏从慕瑶屋里出来之后,心情还是很不爽,她还是没有跟慕瑶说这件事,实在是因为不知道该怎么说……
    冷屏憋着一口气去武场对着个木头人打了半天,估计是把那木头人当慕言之了,打完之后,出了一身汗,心里一口气还是没有发泄出来。
    突然感觉很烦很无聊,觉得人生也就这样了,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做什么都很烦,提不起精神……
    冷屏席地而坐,头靠在木桩上,想着,昨天的自己这个时候在干什么?在和慕言之蹲在葡萄树下逗猫玩,好像这么无聊的事情那个时候自己却并不觉得无聊。
    前天的自己又在干什么?好像和慕言之去逛街买布料了,然而自己并不喜欢出门。
    大前天呢?和慕言之……为什么老是他!那以前没有他的日子呢?
    没有他的日子,自己没事弹弹琴,看看书,睡睡觉……日子过的还算悠闲惬意。可是现在,无论做什么,心里都是烦烦烦!特别想要找一个没人的地方大哭一场,可是心里的那点骄傲却并不允许她哭,流血不流泪!
    为什么!为什么!是习惯了有个人陪自己玩所以一个人觉得无聊么?可是现在她并不想跟任何人说话!
    那,如果慕言之在呢?冷屏问自己,如果他在,你还会无聊么……
    ☆、第十八章
    慕言之回到了青石巷,屋顶的纰漏早已经修葺好了,只是多日未曾回来,家具上蒙了一层厚厚的灰,他和玉琢忙活了半日,才将宅子里收拾干净。
    慕言之拿起一块布擦着手,忽然,一阵敲门声响起,还不等玉琢反应过来,慕言之便窜了出去,心情貌似还挺好,嘴角微微勾着。
    打开门,慕言之的眼睛便暗淡了下去,嘴里被压了下去,神情淡淡的。
    门口站着一个穿着粉红色衣裙的少女,容貌清秀,一双眼睛垂下偶尔偷看慕言之一眼,一双手有些紧张地扯着衣服的前摆。
    她是住在斜对面哪所宅子里的王大叔的女儿王柳心,王大叔夫妇人好,平日里跟这里的街坊邻居多有来往,慕言之刚刚搬来的第一天,王大叔就带着些家里的特产前来拜访,还说有困难就直接跟他们说,大家都是邻居,应该相互帮助。
    那是一对很热心的夫妇。每次他们来的时候,王柳心便羞涩的躲在王大叔夫妇两身后,偷偷地看他。
    “王姑娘有事?”慕言之语气很淡,根本听不出感情。
    王柳心脸更红了,低着头双手使劲地拉扯着衣服,都已经将衣服扯出几条褶皱来了,她偷偷抬眼看了慕言之一眼,结结巴巴地说道:“昨……昨日中秋,我爹娘想……想叫你来我家,热闹一些,可……可是你们好像不在家……”
    “多谢好意。”慕言之点点头,“还有什么事么?”
    “就……就是……哎呀!”王柳心从怀里拿出一个粉红色的香囊丢在慕言之身上就掩面跑走了。
    慕言之拿着这个香囊,呆呆地看着王柳心跑走的方向。
    “呵,又是请吃饭又是送香囊的,艳福不浅啊!”一阵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
    慕言之的心动了动,站着没动,果然,不一会儿,冷屏从他头顶的屋顶上跳了下来,就落在慕言之前面,拿起他手里的香囊看了看,“哎呀,还是粉红色的鸳鸯,绣得可真好看。我看人家姑娘长得也不差,性格又温顺,你要不要考虑考虑,把她给娶了?”
    慕言之看着眼前的冷屏,明明心里难受得要死,还要装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心里就觉得好笑,真可爱!不过他不敢表现出来,不然,她恐怕会炸毛。
    “嗯,绣工确实精致,人长的也算清秀。”慕言之淡淡地说道。
    看冷屏一脸扭曲,就要哭出来了,慕言之连忙说道:“不过,我不喜欢粉红色。”他从怀里掏出一只蓝色的香囊,上面歪歪扭扭绣着两朵“菊花”,“我喜欢蓝色。”
    冷屏眼里的眼泪没有崩住,哗啦啦地留下来,不过现在她不想哭了,一脸平静地她问道:“怎么在你这里,我还以为丢了呢!”
    慕言之掏出手帕,为她擦干眼角的眼泪,说道:“哦,是你的呀,这是我从一个小偷手里抢过来的!”
    冷屏一拳轻轻地打在慕言之身上,恶狠狠地说:“你滚!”
    慕言之顺手搂住她的腰,笑着说:“打轻点啊,我身上还有伤么,打重了你要心疼的!”
    “谁心疼了,我才不心疼,疼死你才好呢!”冷屏把脸埋在慕言之胸口,拳头轻轻地打着慕言之的后背。
    “你把眼泪鼻涕都弄我身上了……”慕言之无奈地说。
    “怎么,你嫌弃?”
    “不嫌弃,不嫌弃……”
    两人拥抱了一会儿,冷屏这才感觉到心安,感觉之前一颗心没有目地地飘浮着,这时才算是落了下来。
    “你以后不准跟其他女子单独说话!”冷屏闷在慕言之怀里瓮声瓮气地说道。
    “好。”慕言之笑着说。
    “一会儿你把香囊给她还回去。”
    “好,不过你要随我一起去。”
    “嗯。”
    慕言之把她带进屋里,打水给她洗脸,洗完脸之后,只一双眼睛还红彤彤的,跟只兔子似的。
    慕言之“噗嗤”地笑了一声,冷屏有些恼火,“有什么好笑的!”
    “屏儿真好看,我高兴!”慕言之笑着说道。
    冷屏撇开脸,嘴里止不住地向上弯起。
    两人收拾好了之后,慕言之一手提着一盒月饼,一手牵着冷屏,便去了斜对面王大叔家里。
    “到了人家家里记得叫人,王大叔王大婶都是很好的人,无论谁家有事,他都会前去帮忙。他家里有一个儿子一个女儿,他儿子已经娶媳妇了,女儿刚刚你见了。等会儿寻个时机将香囊还给王姑娘,不要让她难堪,毕竟人家只是个小姑娘而已。”慕言之叨叨絮絮地说道。
    冷屏翻了个白眼,简直比她娘亲还啰嗦,“知道了知道了!”
    慕言之笑着握紧了她的手,用那只提着月饼的手敲响了王大叔家的门。
    “笃笃笃”
    门里面很快就传来了脚步声,还有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来了来了……”
    那人打开门,走了出来,那是一个面目和善的中年男人,下巴续着一小把胡须。
    慕言之拱手作揖道:“王大叔!”
    看到慕言之两人,眼睛笑得眯起来,拱手道:“原来是言之啊,这位是……”
    “这是内人。”慕言之握着冷屏的手说道。
    “王大叔好!”冷屏笑眯眯地跟王大叔打招呼。
    “好好好,里边请……”王大叔热情地将他们迎了进去。
    冷屏心里跟吃了糖一样甜甜的,内人内人……冷屏仔细咀嚼着这两个字,心里的甜蜜蔓延到了脸上。
    王大叔家里是个不大不小的四合院子,不过住下一家人足矣。院子的中间种着些花花草草,院子里被收拾得整整齐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