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筑基到金丹,明明只有一次劫雷,为什么会出现第二次??
    一道已经能要了他的命,何况两道?
    没有人能回答这个问题,龙傲天仰躺在焦土里,空气饱含着皮肉烧焦的味道,他身边散落着破碎的衣衫和法器。
    他要死了吗?
    话说赵日天下山后,直奔孤儿院而去,正巧院长就在院子里,见到赵日天愣是没认出这人是谁,赵日天掏出银钱,往院长收里一塞,急急道:“院长,这是给小黄的伙食费,平时没事儿多给它加两条鸡腿……哦不,我的意思是小鱼干!”
    “小黄是哪位?”院长一脸迷茫,回过头,看向院子里的孩子们。
    孩子们纷纷摇头。
    赵日天赶紧说:“小黄是个黑眼珠的黄猫,是我师父洞月仙人五年前交给您的那只。”
    “黑眼珠的黄猫?”院长仔细想了想,突然想起来什么,急忙推开赵日天的手,“这钱我不能收,你那猫啊,野性得很,五年中就回来过两三次,吃了猫食就走,也不知道它去了谁家啊。”
    “什么??”赵日天着急了,“院长,你这让我怎么跟师父交代啊!”
    “这……反正这钱我是不能收的。”院长退了一步,连连摆手。
    “那小黄现在在哪里?我能看它一眼吗?”赵日天急道,这事儿没个交代,他可怎么办,他还急着上山看龙傲天的热闹呢。
    “轰隆隆——”突然雷声大作,狂风骤起,孩子们吓得哇哇乱叫起来。
    院长倒吸一口凉气,道:“哎呀,要下大雨了,你还是先回去吧,这野猫哪儿有那么好找的,若是它回来了,我便让人把它关在屋里,等你来,怎样?”
    “那也只能这样了。”赵日天反手把银钱扣在桌上,道,“这钱,院长你一定要收,不多说了,我先走一步。”
    说罢,赵日天脚下运风,身轻如燕般飞上墙头,看的孩子们一阵羡慕得大叫:“哇,大哥哥会飞!”
    “大哥哥是神仙吗!”
    “我也想飞飞!”
    ……
    赵日天解决完师父嘱托的事情,也不想多留,他已经听见雷声大作,急着就想赶回去,不知为何,他心里总觉得惴惴不安。
    为什么会不安呢?难道龙傲天还有可能通不过雷劫吗?他可是师父的得意弟子。
    赵日天深吸了口气,运起灵力,向山坡上跑去。
    他却没有发现,在他身后,一团橘黄物事如闪电般跃出,不远不近地缀行着。
    是时候了。
    灿然电光从天空直落而下。
    周六闭上眼睛,元婴瞬时离体,化作一道白光,比闪电还要快,眨眼功夫便回到本体玉片之中。
    周六送给龙傲天的白玉护身符,其实并不是护身符,而是他的本体,在背景设定中,洞月仙人是玉灵所化。
    玉器通灵,修炼速度很快,甚至与天灵根无二,自筑基后就可以短暂地化身人形,元婴后便可以稳定为人形,而本体白玉也不再作为他的载体。
    但是,本体对于玉灵来说,还是有天生的吸引力,周六可以迅速来到白玉之中,而不用做丝毫思考和判断,这也是他为什么要把白玉送给龙傲天戴着的原因,他害怕到时候回护不及,龙傲天会殒命当场。
    现在,就是那间不容发之时。
    坐以待毙的龙傲天,眼睁睁望着天雷击下。
    他被一片刺目的白光包裹,不由得闭上了眼睛,死亡,大概就是一瞬间的事。
    失败了。他想。
    然而等了许久,身上都没有被击中的感觉,反而温暖舒适,仿佛包裹在温水之中一般。
    龙傲天暗忖,难道他已经死了,一切都结束了,所以才会如此舒适?
    他慢慢地睁开眼睛,视网膜上仿佛笼罩着一层白雾,过于强烈的光线,让他微微眯起眼睛。
    他仿佛看到师父正撑在他上方,俯视着他,清俊的面容带着忧色,一双淡烟般秀美的长眉微微皱起。
    “师父……?”
    龙傲天意识到什么,他低下头,看到自己身上正冒出白光,白光流转之处,他的伤口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而他胸口处紧贴着的白玉护身符,发出一声细微的脆响,从中间碎裂开,断成两半。
    龙傲天愕然抬起手,抓住那两半碎玉,周身的白光随之消失不见。
    “师父??”
    他想去摸摸浮在半空中的人,手指却穿透了那人的脸颊,直伸向虚无的空中,瞬间,那身影轰然消散,只剩下逐渐散去乌云的天空。
    渡劫结束了。
    龙傲天从地上爬起来,衣服一片一片破碎,散落在地,他的身体却仿佛被重铸过一般,每一块筋骨肌肉都充满力量。
    他茫然失措地走向林边,寻找那抹白色的身影,甚至没注意到身后的镜湖水,因为刚才的雷霆之击,而蒸发殆尽,只留下一片黑糊糊的洼地,仿佛一副大张的巨口,朝着天空发出无声的呼喊。
    没有,没有人。
    这里也没有师父……
    师父去哪儿了呢?
    忽然一人自身后撞来,龙傲天随手拨去,两股旗鼓相当的力量撞在一起。
    龙傲天紧紧攥住那人的手,定睛看时,大失所望:“赵日天?”
    来人正是赵日天,少年脸颊红扑扑的,一看就是刚跑了不短的路程,他瞅了瞅龙傲天,发现龙傲天的裤子还在身上,不由得遗憾:“师父呢?”他抬目向龙傲天身后看去。
    “嘶……好疼。”赵日天感到手腕骨头被龙傲天捏得咯吱作响,不由恼怒,放出灵力甩开他。
    “嘭!”两人同为金丹修士,灵力一碰,都是气海震荡,各退一步。
    “我问你师父呢?”赵日天见龙傲天半天不吭声,立刻急了,想揪住他衣襟,却只在他胸肌上抓了一把,才想起来这家伙上衣被雷劈没了。
    “……”龙傲天摊开一直紧攥着的右手,手掌上托着一块通体洁白的玉片,从中间碎成两半。
    赵日天仿佛当胸被狠击一拳,不由得退了一步,只觉胸口气血起伏,竟半天说不出一个字,他两眼紧盯着那碎裂的白玉,双肩逐渐颤抖起来:“这是什么?你不要告诉我,这是师父……”
    龙傲天默然不语,眼帘垂下,仿佛默认了赵日天的猜测。
    “龙傲天,”赵日天一字一顿地说道,“我要杀了你。”
    第222章 修真师徒
    按照周六的计划, 用元婴瞬间重铸龙傲天的经脉骨骼,便可以让他迅速提升一个等级,一旦雷劫发现原先筑基期的修士变成了金丹期,也就不会再进行攻击。
    对于周六来说, 这件事越早做越好,他的灵力远胜于龙傲天, 但要帮助龙傲天升级到金丹期也非易事, 何况是在那么短暂的时间内,每一级跃升所需要的灵力,都是呈几何倍数增长的, 从金丹再往上, 那就更难了。
    因此, 周六才制定了这次计划:保证龙傲天安全的情况下,让他见识到雷劫的危险性——渡劫不是儿戏, 用外物去骗天雷也是十分天真的想法。
    如果能换来龙傲天的成长, 那么, 周六冒这个险也值了。
    就在龙傲天即将被第二次天雷击中时,周六放出元婴, 替他挡住雷劫, 又瞬间重塑筋骨,帮助他释放出气海中累积的灵力,快速提升到金丹期。
    雷劫去后,周六便返回自己身体。
    他是这么计划的,但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周六刚飞回自己身体内, 就感觉一阵眩晕,竟是一时半会爬不起来。
    他听着龙傲天和后来赶来的赵日天在湖边争吵,过了一会儿还打了起来,他急着想起来,眼睛却怎么也睁不开。
    就在这时,有人俯下身,吐息接近了他的脸。
    是谁?
    这里还有第四个人?
    那人的气息十分熟稔,周六心中惊疑不定,炙热的手掌托住他后颈,缓缓用力,将他上半身收进一个炽热的怀抱之中。
    那人的手臂紧紧地扣住他,以双手环抱的姿势,像是要把他勒紧自己身体里一样用着力。
    他的脸就贴在那人颈侧,清晰地感受到他颈边脉搏跳动的频率,他的鼻子被隆起的锁骨顶住,软骨有些痛,嘴唇则贴在光裸而火热的肌肤上。
    ……
    周六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还是说,意识重归身体之后,会有短暂的幻觉,就好像……被陈柯抱着一样?
    明明就不在一个世界啊,怎么会……而且在这种时候正好赶来?
    但是,如此熟悉的身体和气息,除了陈柯,又哪里会有第二个人呢?
    陈柯的手臂环绕过周六后背,扣住他的肩膀,五指紧紧拢住他的肩头,即便隔着一层衣服,也能感受到他手指的力度。
    陈柯的上身稍稍直起来,周六立刻感觉宽松了一些,强烈的压迫感撤开了,他又能自由地呼吸,然而身体却像被抽走了骨头一样,一点用不上劲,烂泥一般瘫在陈柯怀里,只有靠着他手臂的支撑才不至于躺到地上去。
    周六着急想要醒来,他心里又是喜悦,又是害怕,生怕一睁眼,发现抱着他的不是陈柯。手指的力气正在渐渐恢复,可是他却仍然无法睁开眼睛。
    他感觉到陈柯沉默着、目光注视着他的脸。
    但他仍是什么都没说,哪怕他说一个字,周六也能确定,他就是陈柯。
    “唔……陈……”
    周六的心脏扑通扑通跳着,他终于从唇缝间挤出两个字,虽然轻微,但这么近的距离,对方一定能听见。
    然而,他失望了。
    对方依然没有回答,沉默着。
    “陈……”
    细碎的窸窸窣窣声传来。
    下一刻,周六未叫出来的名字,被温柔地堵在唇吻间,他已经不需要对方说话来证明身份,这一个吻,缠绵贴合的默契,深沉炙热的感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周六眼眶发热,胸中仿佛有什么东西就要破茧而出,他微微扬起头,配合着陈柯的深入,呼吸变得深重而凌乱,陈柯的手臂穿过他肋侧,手掌挤压着他的后背,仿佛整颗心都被捧在了陈柯手里,温暖的,温柔的,暌违数载,终于又与思念之人相拥,周六只觉喉咙里都是暖呼呼的,有说不出的甜蜜柔情要往外倾吐。
    他的脸颊逐渐也开始发烫,一波一波情潮自唇吻绞缠间扩散开,燃烧着他干涸已久的身体,他颤抖着,被慢慢放下去,直到脊背贴上柔韧的细草。
    陈柯一手撑在他颈侧,俯下身来继续那个温柔缠绵的吻,因为姿势便利而更加深入,直攻城略地到柔软而敏感的齿列末端。
    “唔……”周六感到短暂的窒息,愉悦感如同烟花般炸裂在脑海中,带来酥酥麻麻的电流,他什么都不想管了,假如陈柯就在这里要他,他也不会拒绝。
    然而,属于陈柯的触觉却如微风般过,搅乱了周六这池春水,却不留下丝毫痕迹。
    当他睁开眼睛时,只看到空荡荡的林子,树冠缝隙间,投下缕缕天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