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要把手放上去,病人突然发起疯来,他站起身朝肖何扑过来。
    女孩子好像也没想到肖何会动刀,一时呆愣,反应过来紧紧抱住病人:“三哥!三哥!冷静些!先生!您怎么突然动刀呀,我三哥晕血!”
    肖何躲开对方第一次攻击后也吃了一惊,他见过的几只妖精都凶残无比,九咎手下一帮更是连人都吃,居然还会晕血?
    场面一时很混乱,肖何招架不住。
    女孩子也拦不住病人多久,对方力气很大,他用力挣脱了以后朝肖何猛扑过来,肖何瞪大眼睛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黑袍子,吓得一时跑不动。
    “凤琷!!”
    他刚喊完,一道金光从屋内激射而出,然后黑袍人撞上金光,嘭得一声弹到事务所门外去了。
    肖何在这里看得清清楚楚,凤琷倒不是把他撞飞的,而是一巴掌……把那个人扇飞了。嗯……没错,用他那只痒痒挠大小的小巴掌。
    “三哥!!”
    女孩子追出门外,肖何原地站了会儿,抱起嘴里还在嚼兰麝果的凤琷,也跟出去了。
    凤琷趁机歪着头靠在肖何肩膀上,含糊问道:“肖何,你没受伤吧?”
    肖何小声说:“我倒是没事……只不过刚刚那位是我们店里第一个客户……”
    “放心放心,死不了,我有分寸。”
    肖何跟凤琷一同出门后,女孩子正扑在病人旁边,病人似乎是晕过去了,门外很快聚过来一堆人,都遮着脸,更夸张点的还戴着面具,聚上来看热闹的。凤琷不乐意被人围观,嘴撇得都要到耳朵后面去了,他朝四周冷冷环顾,被他眼风扫到的人无一不退。
    ——凤凰还是只小凤凰,该有的威严却都有了。
    肖何听刚刚有人议论这黑袍人身上的魔气,说明如今正是宣传做广告的好时机,凤琷偏要把人家吓退……算了,他乐意怎么就怎么吧。
    肖何没再管他,蹲在被他揍飞出去的那人旁边,重新捡起他的手,他见女孩子哭得伤心,便轻声安慰道:“别哭了,凤琷还小,也没下狠手……他只是晕过去而已。”
    肖何想把病人搬回屋里,没想到自己力气相当不济,居然搬不动他,当然也可能是精怪太沉,他实在无能为力。
    “让开让开……”
    凤琷挤开肖何,一只小爪子抓住那人的领子,直接就往屋里拖。他拖得轻松,黑袍人却被贴着地皮拖行,女孩子的哭声也跟着又大了一些。
    肖何头疼地跟上,凤琷却突然停下,猛地看向身后。他向来脾气不好,被围观了这么久都快爆发了:“看什么看!再看你们比他下场还惨!”
    围观的人被吓到,顿时作鸟兽散。
    肖何跟在后面面无表情地想,他原本也想对凤琷证明一下自己身为人类的能力,现在看来,只要有凤琷一天在,他就永远证明不了自己——在这种浑身散发着牛逼之光的家伙身边,他这个渺小的凡人注定要成为陪衬啦。
    把黑袍子连拖带拽扯回来,肖何将手贴在对方新割出的伤口上,黑色魔气源源不断从对方身体里涌入他的身体,肖何另一只手也冒出黑色火焰,看起来非常搞笑。
    黑袍人的兜帽在被拖行过程中掉下来,露出一张还算清秀的脸,只不过他脸上隐隐笼罩着一层黑气,看得出来不太正常。随着肖何手心里黑色火焰的燃烧,他脸上的黑气越来越薄,眉头也不再紧紧皱着了。女孩子看出自己三哥的变化,终于停止哭声,只剩眼泪偶尔吧嗒吧嗒掉几颗。
    肖何在一边不时瞄几眼,不知道怎么安慰,脸色越来越冷漠——果然他不适合做生意,他只适合做科研!
    吸收魔气也不需要专心致志,肖何就开始走神,忍不住去猜测这个女孩子到底是什么妖怪,这么能哭……肯定是水产品之类的吧。
    →_→难道是水母?水母的含水量比较多。
    凤琷不知肖何心思,却见他盯着人家女孩子出神,生气地锤了他一拳头,肖何回过神,一看他表情就知道这家伙在想什么。他不自在地咳咳,小声解释:“我走神而已……”
    由于那位“三哥”只是单纯被侵染,解决起来不算太困难,一结束他就醒了,还对肖何道歉道谢。
    肖何长舒一口气——第一单生意,好歹有惊无险地完成了。
    女孩子后来告诉肖何,他们两个都是兔子精,三哥被魔气入体后性情大变,连她都打,要肖何千万不要跟他一般见识。肖何想起对方那双闪闪发光的红眼睛,当时看着有些吓人,没想到只是只兔子……
    “没关系,我都理解。”
    ——当年他家里也有个鬼畜化的鸟,入魔之后的德行比兔子精还吓人。
    男兔子精尴尬地拱拱手:“多谢……不知道报酬?”
    终于说到他最感兴趣的部分了!肖何急忙将凤琷拉过来:“你们两个,各自朝他手心弄点灵力出来,凤琷,你把他们的灵力攥成小球。”
    两只兔子精心里有疑惑,不过还是照做了,他们每个人的灵力都被凤琷压成微微泛黄的小球,看颜色肖何能大致推断出,这或许是c类灵元,不过到底是什么还要好好研究一番。肖何用两个锦囊将他们的小球小心装起来,贴上标签,挂在墙上做样本。
    两只兔子精没想到对方索要的报酬这么容易,走出店门时还有些晕晕乎乎。
    凤琷等了好久,肖何终于闲下来,他直接扑到他身上抱着肖何亲上一顿。
    “肖何,我想吃饭。”
    “兰麝果没有了吗?”
    “不吃死难吃,我要吃榴莲芝士焗饭……”
    肖何抽抽嘴角,想骂他你丫一神仙能不能不要比凡人还追求口腹之欲。但是一看他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就又骂不出口了。
    “好好好,我给你焗……”
    凤琷立刻打蛇随棍上:“那我今天表现这么好,你晚上准备怎么奖励我?”
    “……”为什么就规定到晚上了?!
    肖何冷着脸说:“没有奖励。”
    “肖——何——”
    “还想不想吃焗饭?!”
    “想……”
    凤琷安分没两秒钟,又忍不住问:“那你今天晚上准备怎么奖励我?”
    “没有奖励!”
    “肖何——”
    “还想不想吃焗饭?!”
    ……
    第121章
    自兔子精走后, 肖何事务所的生意陡然变好了很多,应该说是名声传出去了。
    因为如今三界中处处都有被血鸦侵染的精怪小仙,那天很多人围观到兔子精进门时魔气缠身,出门时却干干净净的,大家都是明白人,差不多能知道发生了什么,一传十十传百, 事务所的名声就是这样传出去的。再加上凤琷小小的年纪,瑞气罩身,还有那么强大的力量, 肖何的事务所想再默默无闻都难。
    店里来人络绎不绝,得到的精元水滴越来越多,整整挂满一面墙,为此他甚至特地辟出一间屋子, 专门用来摆放他的实验材料。但是随着他们生意越来越好,肖何反而又产生了新的担心, 他私下里问过凤琷很多次,这种简单的祛除魔气的方式是不是不值得被人如此传颂追捧,毕竟行使起来太过简单,又没见到什么副作用, 生意做得太顺溜,实在令肖何有些良心不安。
    “容易?谁告诉你除魔气容易,我当年入魔时有父神和凤族两位神凤坐镇把关,连续七七四十九天运功都没能成功, 你哪儿看出容易了?”
    已经长成少年模样的凤琷渐渐显露出英俊的轮廓,他身高虽然只到肖何胸口,笑着看人时,却仿佛整只鸟都在放电发光,肖何甚至不敢长时间看他。
    但是凤琷依旧喜欢黏着肖何,他还是豆丁的时候每天都要被肖何拒绝,他长大一点之后,看起来倒是对那些事不怎么热衷了。
    ——当然,只是看起来。
    “可是,你不是说佛家弟子也能净化魔气吗?”
    凤琷趴在肖何背后,两只胳膊从他腰间缠上来紧紧箍住:“能是能,但是他们的净化会对被魔气侵染的主体也产生伤害,就像上次,我被开过光的神器伤到而已,伤口都无法愈合,但是你不一样,你是将他们身体里的魔气吸走了。这种特殊的体质我从来没见到过,甚至可以称得上宝器,自己竟然不知道珍惜……”
    “喔……”
    肖何喔完面无表情拍拍腰间的手臂,想把凤琷拉到自己旁边,后者却像黏在上面了似的,抱着他不撒手。
    过了一会儿肖何又听他小声说:“就算是宝器也是我的。”
    肖何无奈敷衍道:“好好好,你的。你别闹我,马上就月中了,你前几天刚长了毛,我得赶紧把最后几步分类做好,要不然可来不及。”
    凤琷长了这么久,终于在软蓬蓬的绒毛中长出一根翎羽,就是那时开始,他的身体正式从童年跨入少年的阶段。肖何高兴自家孩子终于长大的同时,也开始担忧,他接手治疗的这些精怪里面,灵元倒是分出来几等,但是跟凤琷的灵力还差很多,肖何也琢磨不透它们的分类到底是按照什么分的,可以说他的实验在大方向上毫无突破。
    面对这种状况,肖何相当烦躁。
    凤琷察觉到他的心情变化,在一旁眨着金色的大眼睛安抚道:“不必焦躁,反正还有时间。你当初只抱着试一试的心情来做这件事,即使做不出来又有什么关系,更何况我都习惯了。”
    肖何越听他这样说越难受,放实验抱住凤琷肩膀将他拉到自己身边,轻声说道:“你放心,我一定能成功的……绝对不让你再受苦。”
    凤琷嘴上不在乎,心里却非常感动,他眼底金光微微闪烁,忍不住叫道:“肖何……”
    “所以你快去一边自己玩,我要赶进度了!”
    凤琷的话没说完,就被肖何从自己身边扒拉开,又去研究那堆仪器。
    凤琷看着肖何的背影深深叹口气,他觉得此时自己最缺的不是一个治愈病痛的良方,而是身体上的安慰啊身体上!不知凡间过了几年,策谷互市中已经过了五年之久,也就是说他有至少五年没吃肉了!得想个办法才行。
    傍晚时肖何从前台忙完回到卧室,竟然没看到凤琷的影子,他在屋里找了一圈,又去楼上找了一圈,都没有人影。他准备再回房间,走着走着却走进一间浴室——在自己家里走丢迷路也是挺奇葩的,肖何想,莫非有妖怪闯入?但是凤琷脾气暴躁,三天两头把出言不逊的病人从事务所扔出去,在不小范围内的震慑力都非常强,怎么还会有不知死活的妖怪跑到他们家?
    肖何正考虑要不要转身离开,面前的红纱帐突然被风吹开,一只修长莹白的手挑开纱帐,身穿金红袍子的凤琷随后从里面走出来。肖何张大嘴,看着面前的人一时不知说什么好——他居然是成年后的样子。
    “肖何,你看我这样。”
    对方原地转个圈,才眉飞色舞地走到他身边:“你有没有怀念我这个样子?”
    肖何心说怀念谈不上,就是有点陌生,他看他时候居然需要微微仰起头,有太久时间他都是俯视或者平视凤琷了。
    “你这是障眼法吗?不会真的一眨眼长大了吧?”
    凤琷笑嘻嘻地抱住他,低下头来在肖何脸侧轻轻蹭了蹭:“算不上障眼法吧,我尾巴上都长出翎羽了,这样抱你方便,我才变成这个样子的。”
    ——长出一根而已,也算长出来?
    肖何心里摇摇头:“又想干嘛。”
    凤琷的吻就落下来,他搂着肖何一边往前走一边吻他,一开始还蜻蜓点水似的,越来越黏糊急切,仿佛想把这几年没吻够的都补回来。肖何被他亲得直往后退,但是他也躲不开,明知道凤琷现在是怎样一副少年的模样,偏他变成自己成年时候的样子,肖何有些无法抗拒——不论从力量还是从心理。
    直到他被按在红纱罩得床榻上,肖何才微微推开他一点,抱着那个解他衣服的家伙喘-息不已:“你干嘛这么着急……你现在太小了。”
    凤琷捏住他的下巴强迫肖何直视自己:“你看我现在这副样子,哪里小?”
    他说完在肖何喉结上舔了舔,含糊不清地抱怨:“我都五年没碰你了,居然还说我着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平时看我也不是单纯地看吧,还是你想我变回少年时的模样?”
    肖何被他话里的潜台词激到脸红,撇开头小声嘟囔:“……胡说。”
    凤琷坏心眼地把手伸进肖何衬衫里面:“也不是不行,全看你喜欢,你是中意我这样,还是希望我年轻一点呢?”
    肖何本身就不是禁欲那款,应该说,男人就没禁欲的,他们确实太久没有过肌肤之亲,想到凤琷少年时的模样,虽然还是觉得太小,肖何心里却没那么排斥。便不再多话,放松了任由他解自己的扣子。
    临了还是嘱咐道:“你如果变回去……我会有心理障碍。”说到底他还是有一个过分正直的内心啊……对未成年下不去手。
    但是这种程度已经足以令凤琷开心,他握紧肖何的手,一点一点做到细致。肖何察觉到那些以前经历过很多次的倒刺贴着自己轻轻磨蹭,忍不住紧张起来,他闭上眼,呼吸跟着变得急促,凤琷的手在他背后上下轻轻抚摸着让肖何放松下来。
    “凤琷……”
    过了一会儿,肖何忍不住说:“要不然……要不然再等等吧?你才长了一根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