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文屋 > 综合其它 > 每次暗杀仙君都失败[穿书] > 每次暗杀仙君都失败[穿书] 第252节
    漫天血雾腾起,带着湿漉漉的腥气,众人来不及避让,只觉得一股黏腻沾上了脸和头,眼前不仅模糊一片,更是一阵刺痛。
    元清杭大叫一声:“闭眼屏气!”
    可是不少人的惊呼声已经依次响起,带着恐惧:“我的眼睛!我怎么看不见了?”
    “我也是!啊啊……”
    红色血雾中,那人的身影忽然消失,比方才任何一次都迅捷奇诡。
    慌乱中,一道冷厉的女声冷笑一声,正是厉红绫:“雕虫小技,也敢现眼丢人。”
    一道红绸从空中当头甩来,洒下一片黄色粉末,辛辣中带着浓浓的清凉之意。
    血雾一碰到黄色粉末,顿时被消融一空,仿佛遇上了克星。殿中血气消散,重现光明。
    元清杭目光紧盯着场内,忽然眼睛猛然睁大。
    宇文瀚和宇文离的身边,赫然多了一个人,正是那个瘸腿侍卫!
    只见他脸色茫然,浑身带着血,似乎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忽然出现在了这里。
    宇文瀚正担心地盯着元清杭他们这边战况,忽然身边多了这么一个人,震惊之余手掌猛然抬起,就想迎头击去,那瘸腿侍卫却眼露惊恐,颤声叫:“是我……我不是那个人!”
    宇文瀚一怔,手掌骤然一停,心里模糊闪过念头:这是孙儿身边那个真的瘸腿侍卫,是被抛出来混淆视线的。
    那瘸腿侍卫身子一软,像是重伤不支,忽然向地上倒去。
    他距离宇文瀚最近,宇文瀚不假思索,手臂一伸拉住了他。
    远处的元清杭忽然大吼一声:“小心!”
    晚了。
    那侍卫眼中精光一闪,身子一转,闪在了宇文瀚背后,手中黑芒一闪,一条黑色的傀儡蛇攀上了宇文瀚的脖颈。
    宇文离脸色大变,手中宝剑就想刺出,急喝:“放开我祖父!”
    那人手指微微一动,按在蛇尾,那傀儡蛇毒信吞吐,对准了宇文瀚的侧边咽喉,似乎就要一口咬下。
    宇文离宝剑骤然顿住,又气又急:“你!……”
    那人声音飘忽,听不出是讥讽还是冷淡:“也就是你这种蠢的,才会当他是亲人。却不知道他心里,哪里还有你一点位置。”
    宇文离脸色青白,一张俊脸上寒气升起,紧紧咬住了雪白牙齿。
    黑衣人抬头看着四周围过来的人,目光落在了缓缓靠近的元清杭身上:“你想要老爷子安全,该知道怎么做。”
    元清杭冷冷看着他,朗声开口:“诸位仙友,麻烦一下,都暂且退后。”
    原本还有几位宗师正要上去解救,听了他这话,终于还是收了兵器,四散退后。
    宇文瀚一张老脸通红,气得差点昏厥过去。
    若不是好心,又毫无戒备,以他的修为,怎么也不能这样轻易制住。
    最可恨的是,这已经是第二次!上次在墓园中,他带伤去查看防守,结果就被这个小人暗算偷袭,拿来威胁住了元清杭,这一次竟然又栽在同一个人手里,简直是奇耻大辱。
    他手掌一握,正要不管不顾暴起拼命,元清杭看出他意思,吓得慌忙叫了一声:“老爷子!说好了的,我还没帮您操办七十大寿呢!……”
    他和宇文家的血缘关系一直没有公之于众,宇文瀚生怕魔宗两位护法不快,也不敢提叫他认祖归宗,此刻忽然听他这样软声哀求,心里一软,差点流下泪来,再也不敢乱动。
    宇文离站在旁边,脸色骤然一变,惊疑不定地看向元清杭。
    什么意思?他一个外人,纵然和宇文瀚的忘年之交再深厚,哪里轮得到他给老爷子办什么生辰宴?
    宁夺立在元清杭身边,轻声耳语:“他中了我应悔剑,胳膊上有伤。”
    元清杭微微一点头,压住心中怒火,脸上恢复了平静:“是百舌堂堂主没错吧?”
    黑衣人终于也不再否认,道:“是。”
    四周一阵议论声响起,陈封忍不住怒道:“贵门派一向神秘,不现身人前,和仙门魔宗只有生意往来,并无其他纠葛。现在堂主出手伤了仙门这么多人,到底意欲何为!”
    黑衣人语声诚恳:“不过为了脱身,解药随后奉上,还请不要担心。”
    元清杭冷眼看着他:“堂主来,就只是为了亲自谈下这笔生意?”
    黑衣人道:“百舌堂从来都是重利轻义,有赚头的事,便会上点心。”
    元清杭点点头:“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贵门要买下苍穹派灵山,本来没有问题,可为了这件事不惜杀了宁掌门,却又是为什么?”
    黑衣人微微一笑,他顶着那瘸腿侍卫的脸,这一笑便显得更加诡异:“我和你们一样,身边有好友之子死在迷雾阵中,想杀他已经很久。”
    他道:“这人满手鲜血,早就该死。不过是宁小仙君护着他,才能苟且偷生这点时日。现在我想他早点死,又有什么不对?”
    元清杭冷笑:“是吗?阁下好友是哪位?”
    黑衣人悠悠道:“这倒不便多谈。”
    元清杭紧紧盯着他:“那刚刚被你灭口的刺客呢?”
    黑衣人更加从容:“那是我门下死士,早已发誓效忠,生死更无需向外人交代。”
    周围的仙门众人眉头紧皱,竟也觉得这人的话无可厚非。
    宁程本来就为大家痛恨,要不是看在宁夺和商朗的面子上,有人寻仇也不稀奇,这人暗杀宁程,哪里有人真的为他惋惜。
    至于他下手杀了下属,更是人家门内私事,旁人最多说一声门规森严,可没有帮着报仇的道理。
    元清杭望着他,缓缓道:“你杀宁掌门,不是为了私欲,而是为了阻止他开口。”
    黑衣人不疾不徐道:“元小少主说笑了。”
    元清杭道:“宁掌门临死前,说你再不出来,他就要道出你的秘密。木青晖仙长问他是否伤了商朗和木嘉荣,他最后的回答是‘并没’。可惜只说了这两个字,你布置的杀手就果断出了手。”
    他看着黑衣人的眼睛:“你就在现场,那个杀手是听了你的命令,才在那一刻动手。所以你想阻止的,其实是他想说的那一句——他在迷雾阵中虽然出手伤了多人,可并没有下死手。”
    殿内一片低低的惊呼,木青晖立在远处,涩声道:“我以前也旁敲侧击问过他此事,他一直说……他从没对嘉荣和商朗出过手。”
    宁夺立在元清杭身边,沉声道:“就在几天前,我曾私下问过师父,他对我说,他只是一剑伤人,并没有冲着致命去,更没有杀过小周师弟。”
    元清杭看着黑衣人:“整个迷雾阵事件中,死了数十位仙门子弟。宁掌门死期将近,他没必要再撒谎不认,他说他没杀那些人,我就信。”
    黑衣人柔声道:“只怕别人不信。”
    元清杭不接他的话,继续冷冷道:“所以迷雾阵中,一定还有别的凶手。那个人清楚知道整个计划,所以藏身在其中,暗中跟着出手。”
    黑衣人“哦”了一声,语气惊奇:“在场的尸体上,除了澹台超,别人也都被补刀了?”
    元清杭淡淡扫了一眼宇文离:“要杀人,不一定需要像某人一样,蠢到非要补上一刀,留下伤痕。”
    宇文离脸色冰冷,一言不发。
    元清杭望向木青晖:“木仙长,你们后来验看迷雾阵现场,所有的尸体除了刀伤,也都身中剧毒,对不对?”
    木青晖愕然道:“是。”
    “可你交给宁程的迷药配方是为了抓捕蛊雕,只是叫人丧失战力,并不致命。”元清杭道,“所以,是谁另外投放了别的毒药,才令一个迷雾阵变成了真正的毒雾阵?”
    黑衣人若无其事:“宁掌门或许又找别人买了双份的药。”
    元清杭看着他,淡淡道:“他不会。整个事件中,只有一方势力能做到这些,还能完美隐身。”
    黑衣人不语。
    元清杭看着他:“那自然就是你……”
    大殿上更加安静,终于有人忍不住,高声叫出声:“元小少主,为什么?”
    元清杭环顾四周,轻轻叹了口气:“因为宁掌门是通过百舌堂联系了澹台明浩,花重金请他出手,转移了阵眼出口。这位堂主大人不仅知道一切时间地点,更能把毒药混在宁掌门投放的迷药里,很多人只中了一剑,可是血液流出,遇上毒雾,才导致真的致命。”
    他的目光落在了宇文瀚脖颈上的傀儡蛇上:“迷雾阵中,还曾出现过大批的机关傀儡异虫,我本来疑心是宇文离私下出售,可现在看,更像本来就出自堂主之手。”
    他似乎忽然又想起了什么:“对了,澹台明浩只收了一份转移阵眼出口的钱,可迷雾阵里阵法高绝巧妙,当时有不少术宗优秀弟子在场,却都束手无策,不知道是不是有堂主这样的高手亲自布阵?”
    黑衣人笑得更加温和:“元小少主真是巧舌如簧,毫无证据,只靠臆想,便安得一手好罪名。”
    元清杭也不理他,又夸张地“啊呀”一声:“对了还有!堂主还擅长瞬移术,在那种迷雾阵中,可是再方便不过,简直没有任何人能抓到你的踪迹。”
    ……大殿内的众人神色各异,面面相觑下,都是惊疑不定。
    元清杭说得环环相扣,似乎极有道理,可说到底,也的确全无凭证,只是推测而已。
    陈封沉声道:“元小少主,百舌堂做出这样的事,他们又有什么好处?”
    黑衣人欣然点头:“自然毫无好处,所以这些栽赃的罪名,缺了一个最重要的动因。”
    元清杭凝视着他,一双明眸中,神色奇异:“是啊,我也一直想不通。直到刚刚,我才忽然有了个猜测,却不知道对不对。”
    黑衣人笑道:“我要是说不想听,你一定也不会理。”
    元清杭笑得比他还温柔:“那是当然,谁也堵不住我的嘴。”
    他眸光亮如晨星,悠悠道:“堂主处心积虑,谋划已久,绝不会只贪图一座枯竭的仙山。那么如此费力,不惜杀人堵嘴,是不是真正想要的,却不是千重山呢?”
    第195章 画皮
    黑衣人神色如常,手指紧按傀儡蛇的细尾,对准宇文瀚的侧颈:“千重山是历届苍穹派属地,下有灵脉,是众所周知的事。还有什么特殊之处,我却不知道。”
    元清杭点头:“我也不知道。我只不过忽然想起了一个小故事。”
    他忽然提到这莫名其妙的故事,众人都知道必有深意,李济立刻会心地捧场:“元小少主的故事一定好听!”
    元清杭冲他笑了笑,徐徐道:“话说以前有个农夫,家里养了一只狸猫,肥美威风,有过客路过农舍,便要出钱购买。一番讨价还价后,客人加价甚高,农夫忍不住意动,便答应出售。”
    他语速缓慢,讲得又认真,众人全都安静下来,细细聆听。
    元清杭接着道:“过客付了钱,捉了猫走,正好看见猫舍边有个破旧的水盆,便伸手去拿,说;猫儿恋旧,常用的水盆一块送我吧,以免它到了我家茶饭不思。农夫大惊失色,却坚决不允。”
    他看向四周:“你们猜猜看,却是为什么?”
    旁边的年轻弟子们哪里听过这个世俗故事,都纷纷摇头:“不知道,为什么呀?”
    元清杭笑着拍了拍手:“农夫说,靠着这只古董水盆,我可卖出去几十只猫啦!……”
    四周的人一呆,心里都是倏忽一动。
    元清杭慢悠悠道:“堂主大人,你先前说百万灵石买千重山灵脉归属,后来遇到还价,便又加了点儿,只是又多要了一点东西。”
    他收起了脸上笑意,紧盯着对面的黑衣人:“这点儿东西,就像是那个水盆,看似添头,可实际上呢,你和那些农舍的过客一样,要的本来就是它,不知道我猜得对不对?”
    边上,木嘉荣喃喃道:“添头……他刚刚说,一百二十万,再添上附近人间属地的管辖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