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喜呵呵笑道:“王爷这阵来硬的,也不迟,补回来便是。”
……
段白月往后一退,道:“噫。”
四喜手一揣,眼一挑:“谁让皇上心里疼王爷。”
“公公。”段白月双手扶住他的肩膀,“将来小渊随我回大理时,公公也一道来,西南府天天有红烧猪头肉吃,黑毛野猪配烧酒。”
四喜公公乐道:“那敢情好。”
楚渊抱着胳膊靠在门口,凉凉道:“你们在做什么?”
“皇上。”四喜赶忙站起来,躬身道,“老奴陪王爷聊会儿天。”
“聊天?”楚渊走进来,随手揪了一把段白月的脸,“笑成这样,聊什么了?”
段白月使了个眼色,四喜会意悄声退了出去,笑眉笑眼替两人关上门。
“胆子不小,敢拉拢朕身边的人。”楚渊扯住他的耳朵。
段白月“嘶嘶”吸气:“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事情谈完了?”
“没谈完,可大家都没什么头绪,那些老渔民也不知道,甚至听都没听过还有这种降雨之术。”楚渊松开手,“不如早些散了,明早等脑子清楚些,再商议对策。”
“那明早我就能去了吧?”段白月活动了一下手臂。
“不能。”楚渊坐在床边,“后宫不得干政。”
段白月伸手将他抱进怀里:“哦。”
“还在笑。”楚渊双手捧住他的脸,眉头一皱,“四喜究竟和你说什么了!”
“说你心里疼我。”段白月将人翻身压住。
“闹什么!”楚渊猝不及防,头疼道,“满身都是伤,还不肯消停。”
“都说了,皮外伤。”段白月低头含住他的唇瓣,“乖。”
楚渊侧了侧头:“不行,你先起来。”
“起来还怎么亲。”段白月挠挠他的后脖颈,“我现在一条胳膊不能动,你可不准欺负我。”
楚渊抬起眼睛看他。
段白月一笑,轻轻和他抵住额头。
月上中天,四喜公公听着里头没动静,自己也打着呵欠回了住处。叶瑾在方才众人都散去之后,又去问了几个淋了雨的官兵,因此回来的有些迟,路过他哥的住处时,习惯性要看一眼。
沈千枫提醒:“西南王都受伤了。”即便是要追着到处跑,也要等明日。
叶瑾愤愤,趴在他背上:“你带我回去。”
沈千枫背着他慢悠悠走:“白日里累到了?”
叶瑾嘟囔:“吓到了。”
“吓什么,那片莫名其妙的云?”沈千枫问。
“不是。”叶瑾用下巴顶他。
“那就是西南王了?”沈千枫将人往起拖了拖。
叶瑾撇嘴,满身血还穿白衣裳,吓唬谁。
沈千枫笑笑,也没再说话。
过了一阵子,叶瑾补充:“主要是还没阉掉。”并不是因为别的。
沈千枫道:“嗯。”
敷衍!叶瑾捏捏他的耳朵,凑过去咬了一口。
段瑶坐在船顶上,看两人一路回了住处,双手撑着腮帮子继续望天。
江湖小报也不是处处都瞎编,至少叶谷主在这阵看起来,还当真挺安静乖巧。
虽说众人睡得挺晚,不过第二天却都是天刚亮就起床,守在前厅中等楚渊与段白月。
段瑶呵欠连天,从叶瑾手里拿糖吃,酸得眉毛鼻子皱在一起,倒是清醒不少。
“诸位早。”段白月掀开帘子,与楚渊一道走了进来。
“皇上,哥。”段瑶将小罐子递过来,“糖吃吗?我们刚分完。”
“都在分,有这么好吃?”楚渊随手拿起一粒。
喂喂!段瑶诚恳建议:“不如让哥哥先吃。”
段白月啧啧:“你当我傻?”
楚渊笑着摇摇头,将糖还过去:“不许闹。”
段瑶很委屈,没有闹啊,我真在吃。
温柳年砸吧了一下嘴,小声对赵越道:“其实里头还挺甜。”
赵大当家拍拍他的后背,下回给你买。
“诸位昨日辛苦了。”楚渊坐在首位,“今日再来接着说那黑云之事吧。”
“蜜水已经分给将士们喝了,大家都没出现中毒的症状。”薛怀岳道,“军医们也已经检查过,说并无大碍。”
楚渊点头:“那就好。”
“有人看清那片云了吗?”段白月问。
“看清?”温柳年道,“先前没注意,谁下雨还会看乌云。不过后头大家发现那场雨落得诡异,我便多抬头看了一会儿,就是诺大一片黑云,在天上飘移,若要说不同,也似乎只比普通的乌云要低一些。”
段白月猜测:“那会不会根本就不是云?”
“也有可能,翡缅国擅长巫术。”温柳年道,“可即便知道不是云,也不知道那究竟是何物,照样找不到法子破解。”
“皇上。”四喜在外头禀告,“妙心大师与司空少侠率军回来了。”
“这么快?”楚渊惊喜,“快请。”
段瑶赶紧看了眼他哥,听到没有,和尚回来了,这时间跟专门挑似的,刚赶上你挂彩一身伤,还花脸,穿得跟粽子一样站那,哎呦。
段白月很想把弟弟丢进海里。
妙心依旧是一身青灰僧袍,躬身行礼:“参见皇上。”
“大师免礼。”楚渊道,“此番有劳了。”
司空睿站在一边,上下打量了一番段白月,表情很丰富,为何这般狼狈,哈哈哈哈哈哈。
段白月:“……”
楚渊咳嗽两声:“司空少侠也辛苦了。”
“皇上过奖。”司空睿立刻站直,“男儿自当为国效力,况且这一路,大师也教了在下不少东西,获益匪浅。”
段白月与他对视,笑容颇有深意。
是吗。
“大师与司空少侠看着风尘仆仆,衣服都湿了,应当也是昼夜不停在赶路。”叶瑾道,“不如先回去稍事休息,再一同来议事。”
“也好。”楚渊道,“那便先回去更衣再喝杯茶,休息好了再来吧。”
段白月道:“我送司空回去。”
司空睿赶紧摆手:“王爷这就不用了,我又不是十六七的小姑娘,回房还让人送……我去!”
段白月直接将人拖了出去。
楚渊哭笑不得,无奈摆摆手:“大师也快些回去吧。”
妙心低头,转身出了船舱。
“段兄,段兄,王爷,段白月!”司空睿一路痛呼,“别以为你挂了彩老子就不敢动手,割袍断义,割袍断义啊!”
“说!”段白月将他丢在角落里,“否则就自己跳海。
司空睿盘腿自己坐在地上:“喂,我好心帮你盯着,不识好歹。”
“盯什么?”段白月坐在他对面。
“那和尚啊。”司空睿道,“原本我在收完药材送往白象国后,便该来找你们,不过后头一想不行,你这好不容易要当皇后了,可不能再出乱子,兄弟就跟过去了。”
段白月拍拍他的肩膀。
“怎么样,不把我扔海里了吧。”司空睿往他跟前挪了挪,“不过说真的,这大师倒真像是高僧,慈悲为怀悲天悯人的,在白象国待了短短一月,百姓都对他极为尊敬仰慕。”
段白月单手撑住头,眼神幽幽。
司空睿咳嗽两声:“这都不行?”
“我自然知道那和尚不会是大奸大恶之徒,否则小渊不会愿意与之结交。”段白月与他对视,沉声道,“但你是谁的兄弟?”
“你的。”司空睿正色,“好,我以后注意一下措辞,该不夸的,绝对不夸。”
“继续说。”段白月点头。
“他看着无欲无求,也确实无欲无求。”司空睿道,“却对你颇有几分兴趣。”
段白月:“……”
段白月道:“这就是你所谓注意过的措辞?”
司空睿提醒:“小时候,是你将我爹请来的夫子打跑的。”所以说话说成这样也不能怪我。
段白月忍了忍,继续道:“为何你觉得他对我‘颇有几分兴趣’?”
“这位大师一有空,就来找我聊天。”司空睿道。
段白月道:“那这叫对你有兴趣。”
“我还没说完啊,说的事情,都是在问你要何时成亲。”司空睿补充。
段白月沉默了一会儿:“他是有给别人说媒的瘾?”
“可却从没问过我成亲与否。”司空睿道,“我这也相貌堂堂的,对吧。”
段白月大声道:“秀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