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梅花,他恍恍惚惚,描写梅花的励志诗词有,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不要人夸好颜色,只留清气满乾坤,待到山花烂漫时,向云山在丛中笑,哈,哈哈,哈哈哈
完了,又疯了一个,温雁晚摇头叹息,天涯读书人,可怜啊,厚葬吧,亲爱的同学
两天试考完,四组后排一群人,再加上一个从隔壁蹭过来的简凡星,将陆潮生团团围住,对答案。
还没对上几个,周围便逐渐竖起一片片高高的雷达,随即悄无声息地朝陆潮生的方向逼近,温雁晚无奈,干脆直接拿着陆潮生的试卷,把他的答案全部写在了黑板上面,一起对。
每对一题,李睿渊就倒吸一口凉气,将所有科目对完,李睿渊整个人已经半死不活,他摊在桌上,气若游丝:数学选填错了六道,语文阅读错了五道,理综错了十二道,我还有救吗?我还能活过这场孤寞寂寥的严冬吗?
不光是李睿渊,放眼望去,班上已经摊了一片,有心理素质不好的,甚至已经低声啜泣起来,就连达锦文,都蔫蔫地抓着试卷,唉声叹气。
这种情况实在不妙,陆潮生拿过温雁晚的试卷,蹙眉:你错了多少?
唉,别提了温雁晚一头磕在桌上,侧过脸,满面愁苦,对个答案把人都对没了,比李睿渊好不了多少。
陆潮生没什么表情地将试卷收起来,抬手揉揉温雁晚的头发,嗓音稍缓:没关系,这次考试题型比以往难许多,成绩普遍下滑是正常现象。
嗯?!李睿渊霎时垂死病中惊坐起,潮生,你说的是真的?
陆潮生淡然:这次月考是期末考试前的最后一次,也是为期末考试打预防针,警醒针,试卷难度提升是正常现象,不过这次月考这么难,估计期末考试很简单许多,没有必要过于在意。
最后事情果然如陆潮生所说,由于这次月考难度提升过大,整个高三年级的成绩集体下滑。
最终成绩出来,温雁晚还稍稍往前又进了一名,而李睿渊这个半死不活的,竟然直接进了五名,又回归初始了。
李睿渊从讲台看完成绩回来,至今还有点恍惚,他捂胸口:这高三过得,可真刺激,忽上忽下跟过山车似的不对,这可比过山车刺激多了!幸好我心脏好,不然分分钟要我狗命!
警钟敲得挺响,把一众弱小可怜又无助的小心脏打压得厉害。
成绩出来的当天,整个高三(1)班的桌面便倒下一片祖国花骨朵。
也就在这时,向云山适时出现,随即为花骨朵们猛灌了一整节晚自习的鸡汤,以至温雁晚第二天到学校,就看见无数只神采奕奕的黑眼圈。
分明是昨晚激情熬夜了。
等做晨练回来,温雁晚又惊愕发现,教室前后黑板上的墙面,竟贴了两道硕大横幅,红底黄字,分外耀眼。
后者为:[此刻打盹,你将做梦,此刻学习,你将圆梦]
前者则为:[要成功,先发疯,下定决心往前冲!冲鸭!]
以至每每温雁晚抬头,都能看见硕大的两个冲鸭深深刺激着视网膜,心情莫名就紧张起来。
向云山这一顿操作猛如虎,可算是令温雁晚大开眼界。
压力过大,随之而来的,是未来精英们各种奇葩的解压方式。
有的专门买来许多干脆面,每天下课在教室捏得嘎嘣脆,然后在上课偷偷当做零食吃;有的从家里掏来许多硬币,下课就用硬币垒城堡,上课就把城堡整个推倒,以至这只可怜的城堡,高度从来就没有超过十公分;有的盯上了自己前桌的后脑勺,没事就数数对方又长了多少白头发,然后下课就强行帮前桌把白头发摘了,以至每每下课,总能听到一声动情的雅蠛蝶,活像某岛国动作片现场。
这天下课,温雁晚路过时雪容和兰静云两人桌边,忽然瞥见,她们正专心致志地往一只盛满水的透明玻璃瓶里,滴浇各种的彩色液体。
他好奇:你们在做什么呢?
又细细多看了两眼,这才发现,玻璃瓶里还摆放着许多精美的小饰品,有小鹿小花小树什么的,都被埋在水里,水波之上还飘散着些许细闪。
看着还挺好看。
时雪容头也不回:做滴胶啊。
滴胶?
对呀,滴胶,时雪容比平时做化学实验的注意力还要集中,完全没功夫抬头看温雁晚,艾玛我手快冻死了,都开始抖抖了,快快,兰静云,快帮我把这瓶接过去,我要抖没了!
holdon!holdon!我这边马上就好了来了来了,给我吧。
等兰静云将她手里的活接过去,时雪容龇着牙搓自己的手:不行不行,天气实在太冷了,大冬天做滴胶,简直就是不是人干事。
温雁晚看得挺稀奇,拿过自己桌上保温杯,打开,给时雪容倒了一杯,把冒着热气的瓶盖递给她。
给你,捂捂手。
身后,陆潮生抬眸,意味不明地瞥了那只保温杯一眼,继续落笔。
哎呀,太好了,谢谢你啦。时雪容也没跟他客气,干脆地接过,当即舒缓地吐了一口凉气。
温雁晚挺感兴趣,干脆靠在桌边,和时雪容聊了起来:你们这个东西难吗?看着好像挺复杂。
难倒是算不上,不管怎么样,都不会有化学实验更难过,就是好看而已,你要是想学,有新手手残党的,保证你用脚都做出来。
这个费时间吗?
还好吧,时雪容吐舌头,我们还不是忙里偷闲嘛,适当娱乐,有助于身心健康,不然迟早猝死。
垂眸思索半晌,温雁晚张张嘴,还想继续询问,旁后忽地传来啪嗒一声轻响,陆潮生将手中笔猛地按在桌面,从座位上起身,抓着温雁晚衣领,头也不回地将他朝教室外拖去。
哎哟我去,时雪容瞪大眼,怔怔望着两人离去的方向,嘴唇动了动,半晌才对着温雁晚背影喊了一声,温雁晚,你杯子我给你放回你桌上了啊!
陆潮生一路径直将温雁晚拖到教学楼里面的楼道间。
直到铁门砰一声关上,陆潮生将温雁晚死死按在墙上,低声道两个字。
想要了。
说老实话,无论听过多少次,温雁晚对陆潮生这种毫无遮掩的直白,依旧没有丝毫抵抗力。
昏暗的楼梯间,温雁晚指尖揉搓着他的唇瓣,轻笑:这么着急,嗯?
张嘴,陆潮生干脆地咬住他的手指,冷色眼眸淡淡抬起:再墨迹一声,你的东西就别想要了。
字词含糊不清,不禁意滑过自己指尖的舌柔软温热,语调倒是冻人得紧。
这么凶呀?温雁晚感觉自己像是被一只奶猫含住了手指,明明连牙口都没有长好,却依旧凶巴巴地用奶牙啃咬自己,张牙舞爪地威胁。
他故意逗对方:它要是没了,你后半辈子怎么办呢?
陆潮生轻嗤,他抬手,恶狠狠捏着温雁晚的下颌:你是不是忘了,我也是个alpha?他一字一字,缓慢地道:我也是能艹人的。
第一次,陆潮生在温雁晚面前特意强调了自己最真实的性别。
也是第一次,从陆潮生嘴里听到如此粗俗的字眼,语调依旧没什么起伏,给人的冲击却着实有点大。
温雁晚不禁愣住。
也就只有温雁晚这样的傻子,才会把嗜血的猎豹,当做软乎乎的奶猫了。
而当一直以来都陷入沉眠的猎豹,第一次展露出属于猎者独有的锋利獠牙,带给温雁晚的,是发自肺腑强烈震撼。
要是你的东西不想要了,没关系,还有我的,我的,照样可以用。
最后几个字,陆潮生咬得极为轻缓,却如同鼓锤,敲击在温雁晚心口。
微凉指尖随即抬起,在温雁晚后颈腺体处反复拨/弄。
那是身为alpha,对属于自己的omega的后颈独特的占有欲的动作。也是alpha,对omega进行标记的地方。
浑身的鸡皮疙瘩瞬间树立了起来。
直到此时,温雁晚才恍然,陆潮生一直以来都极为喜爱的这番动作,到底意味着什么。
一瞬间,心中警铃大作。
别说你现在是个雏,还什么都没做过陆潮生勾着唇,嗓音凉薄,信不信换我来,照样能把你艹得欲仙/欲死,嗯?
许久过后,陆潮生唇瓣红/肿着,从楼梯间回来。
他先将温雁晚搁在桌角的保温杯拿到手里,随即莫名其妙地走到时雪容桌前,当着时雪容的面,呼哧呼哧地灌了好几口热水。
咔哒一声,将瓶口盖好,陆潮生垂眸,从时雪容满脸迷茫的面庞上轻飘飘地划过,如同宣示主权,这才不急不缓地回了座位。
时雪容:???
怎么说呢,就,挺秃然的。
温雁晚倒是看得分明,不就是时雪容拿他杯子捂了手吗?这醋味大的,都能飘出银河系了。
低头笑了笑,温雁晚打开保温杯,就着陆潮生唇齿沾染过的地方,将所剩无几的热水喝完,又不禁笑起来,陆潮生这是真的渴了吧,一口气喝了这么多。
合上盖子的瞬间,温雁晚忽然有种时光倒流的错觉。
他想起来,刚开学的时候,曾经某次回到座位,杯中的水就直接见了底,跟这次的情况竟诡异地相似。
当时都没有怎么在意,只以为是自己多虑了,现在细细回忆,才恍然,当初那水沾染上的味道,似乎也熟悉得紧。
于是,正垂眸刷题的陆潮生,忽然感觉身边投来一道眸光。
他侧头,就看见温雁晚正一手托着下颌,一手把玩那个丑了吧唧的保温杯,意味不明地盯着自己的脸看。
陆潮生眼皮莫名一跳,搁笔,面上却镇定自若:你做什么?
温雁晚从他唇上瞥过两眼,像是故意做给谁看似的,啪嗒一声,将保温杯搁在两人课桌之间。
没什么。
只是忽然发现,自己似乎抓捕到了一只逃逸将近四个月的偷水贼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
陆游《对联集锦》
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
林逋《山园小梅》
不要人夸好颜色,只留清气满乾坤。
王冕《墨梅》
待到山花烂漫时,她在丛中笑。
毛泽/东《卜算子咏梅》
第86章 闭嘴偷吃好吃
温雁晚这几天不知怎么回事,似乎忽然沉迷给陆潮生喂水喝这件事。陆潮生自己没有带水瓶的习惯,渴了,就直接拿温雁晚的喝。
陆家做的事虽然烂,但这么多年对陆潮生的教育培养,使他气质优越,无论做什么事情,都特别好看。
拧开瓶盖,将热水倒进瓶盖里,白色雾气蒸腾,将陆潮生的眉睫和鼻尖,都稍稍濡湿,修长指尖随即缓慢地端起瓶盖,另一手拖在底部,眼睫垂下,吞咽时,喉结随之上下滚动,从下颌到脖颈的线条有些许紧绷。
喝个热水的事,硬生生被陆潮生喝出了在古典的小茶楼里品茗的既视感,就连那只丑了吧唧的老年保温杯瓶盖,都被那两只修长精致的手,衬得仿佛剔透的青瓷银盏。
温雁晚觉得,自己光是看陆潮生喝水,就能看一整天!不对,就算陆潮生什么都不做,他也能看一整天!
脑袋枕在臂弯,就这么侧着头,抬着眼睫,静静注视陆潮生半晌,温雁晚又暗暗叹气
真可惜,当初他若是在教室外多等一会儿,是不是就能看见,某个表面凶巴巴的大冰块,趁着自家同桌不在,偷偷拿人家热水喝了。
光是想想那个场景,温雁晚都快要乐出声了。
啪嗒。
陆潮生放下瓶盖,蹙着眉,侧头看向旁边桌上毛茸茸的脑袋:你最近为什么总是盯着我看?又飞快补充:不许回答因为我好看。
他自己知道自己好看。
噗,温雁晚笑了笑,你还挺自觉
他直起身,手托着下颌,另一手把玩笔杆,意味不明:没什么,就是忽然想起一件有点久远的事情。
陆潮生眉峰微微蹙了蹙,心中忽地升起一股不太好的预感。果然,下一刻,温雁晚忽地凑近。
我记得,刚开学的时候,我曾经给你带过一次饭,回来就发现,我杯子里的水没了。
手臂熟稔地环住陆潮生的脖颈,温雁晚另一手指尖攥着笔杆,用笔尾抵住他下颌,流氓似的,朝上抬起。
随即倾身,唇瓣凑到陆潮生耳畔,嗓音低哑:话说,是你喝的吧?
嘴角痞里痞气地勾着,笑得特别贱,看一眼就想用拳头捶死的那种。
陆潮生下颌线条有瞬间绷紧,随即顺着温雁晚的力道,稍稍抬起下巴,理直气壮:是我又怎么样?
他抱臂,嗓音冷冷的:怎么,你要找我算账?
这哪儿能啊
温雁晚回想当初的时间,刚好在陆潮生临近分化的时候,这么一来,也就明白偷水喝是怎么回事了。说到底,还是百分之百的信息素匹配度的锅。
唾液里同样蕴含丰富的信息素,再加上陆潮生病发时,会出现胃寒、困乏、干渴等症状。陆潮生是被温雁晚水杯里他信息素的味道吸引了。不过当时,他和陆潮生都不知道而已。
你要是想喝的话,直接跟我说不就好了吗,不就一瓶水的事,我又不是不给你,对不对?
温雁晚想到陆潮生偷偷摸摸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就忍不住想笑。
他轻咳,努力憋住,痞里痞气地揽过陆潮生的肩,嗓音压低,朝着陆潮生耳畔肆意开腔:别说只是一瓶水了,你想吃我什么,我都给你
陆潮生拳头紧了松,松了紧,最后紧绷着手臂青筋,冷冷道了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