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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皈见言逡月已在房内发了半个时辰的呆,料想她心里难受,便想要劝劝她。
    “郡主,你怕蛊毒的事情说出来让王爷担心,那有了小宝宝的事情,怎么也不告诉王爷呢?王爷要是知道自己要做爹了,肯定不会闹成现在这样。”
    “刚刚那种情况,我哪里开得了口呢。”言逡月长这么大还从没有这般期待过什么,可从动身回诸幽的那一刻,忽然有种终于下定决心,便想要赶快告诉他的冲动。她一路上都在想差爵知道这件事的反应,想象她告诉他时,他惊喜得像个孩子似的表情。
    她希望这次能不像从前那样矜持,想一见面就告诉他,她好想他。
    迫不及待想分享给他的事,怎么能当作令他原谅她的筹码呢。她自小极看重自尊,那样的场面,她无论如何说不出肚子里有了宝宝这件事。
    “那王爷说的那封信……”若皈刚在一旁听着,也有些惊到。
    “若皈,这事是我不对,可我既然敢在他面前承认,自然问心无愧。”何况此事蹊跷,本已到了爹爹手中的密函,怎会被差爵得了去。
    “那总不能让王爷一直这样误会下去吧,郡主,奴婢看王爷的样子是真的伤心,这些事情迟早要讲清楚的,他现在应该冷静些了,我们再去试试,好不好?”
    言逡月抚了抚腹部,若皈说得对,这事还是趁早说清楚为妙。
    “走吧。”
    言逡月听丫鬟说司空差爵在瑜心阁,便去寻他。
    她站在他门前犹豫了一会,终于轻轻敲了敲门:“差爵,你在吗?”
    无人答话,只是她看见投在门上的影子,知道他是在的:“差爵,我刚刚有些事情没有说清楚,想再同你谈谈。”
    依旧无人答话。
    言逡月垂眸静立在门外:“我在这等着你,你愿意的时候就出来找我。”
    她等了整整一个时辰,门里的人似乎还没有要出来的意思。她有些灰心地蹲下,差爵,你知不知道我也很伤心啊。
    她摸出随身带的便笺和磨石,写了几个字从门底的缝隙传过去。
    “我好想你。”是她没有第一时间说出来的话。
    许久,她听到窸窸窣窣的动静,司空差爵也传了张字条:
    “先回去吧,别着凉。”
    ***
    翌日一早,司空差爵站在马车前打点,言逡月有些喏喏地走过去。
    “差爵,你……真的要去?”
    司空差爵冷然地别过头,半晌才开口:“本王不在府上这十几日,你若是想去见卫将军便去吧,你只要去了,托人告诉本王一声就好,本王的休书即刻送到,不会让你为难。”
    “差爵……”言逡月被“休书”两个字刺得厉害,顿时失了辩驳的*,她退了一步,声音发颤:“我知道了。”
    小王爷的心随着她放手的动作凉了一下,逡月,你服下软求一求我,有这么难吗?
    ***
    “王爷,您看王妃的样子一定有苦衷,您刚刚那样说,会不会太伤人了?”
    小王爷攥着“我好想你”那张字条:“小茗子,本王是故意的。”
    “为什么?”
    “因为……”
    与逡月两情相悦的人想起了他们从前的事,他已经不奢望逡月还有心思留在他身边了,若是他这样说,那么逡月即便真的去找卫将军,心里也不会对他太愧疚了。
    他怎么就这么没出息,喜欢她喜欢到宁愿看她和别人幸福,就算嫉妒得发疯,也不忍心让她对他有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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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颜小贱表示小王爷你装得这么伟大,还不是没过几天就后悔得不要不要的,赶紧回来护妻╭(╯^╰)╮
    夏萌萌:└( ̄^ ̄)┐所以什么时候有吻戏
    颜小贱:就是木有!急死你了吧╮(╯▽╰)╭啊啊,不要脸的你要干什么!
    夏萌萌木马木马中……
    ☆、第69章 玛丽苏巅峰预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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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弟,你说弟妹可能是堪靖那边的细作?”
    司空长亭作了个揖:“臣弟手中有几样证据。”
    “哦?”司空怅归抬眸:“呈上来朕看看。”
    二皇子将“证据”递上,司空怅归一一浏览过来,不觉微微色变。
    “数月前处置的那个邱信,是堪靖的人?”
    “臣弟命人查证过,那邱信自小在堪靖长大,曾在堪靖度支部当职,约摸七八年前才迁居到诸幽,期间曾多次回乡探亲,这些都有人证,臣弟以为,此人恐怕是个内间,甚至是死间也不无可能。”
    “你的意思是他先前骗取两万银票这事是与弟妹里应外合?”
    “皇兄英明。”
    司空怅归心里翻了个白眼:“二弟,案子是弟妹破的,她若真是内应,对她有什么好处?”
    “皇兄,弟妹插手此事,可是皇兄您吩咐的,假若您未让她查案呢?两万两可不是一比小数目,她精于筹算,差爵府上的账都交由她管,暗地里动些手脚将这笔钱流到堪靖简直易如反掌。”
    “既然这样,她又何必三日之内破案,真想要这笔款,佯做无法侦破不是更加容易?”
    司空长亭勾唇:“可是皇兄,她三日之内追回赃款,是否更能取得皇兄信任呢?”
    这倒很有些道理,自打上次见识言逡月三日将嫌犯捉拿归案,他的确是对她颇为赞赏佩服,甚至六部事宜也交由她协管了些许。
    “照二弟这样说,这事倘若真有弟妹照拂,的确是不论她如何处理都对她有利。”司空怅归又拿起其他证据细细看过,尤其是她与堪靖安王的通信,心头也颇为狐疑,他又问那几名人证:
    “淮素王来的那几天,弟妹在宫中形迹可疑?”
    宫女面有难色似的:“回皇上,奴婢见到那几日凉王妃在宫中徘徊,很有些鬼祟。”
    司空怅归心下犹疑:“弟妹莫不是真有企图……难道?”
    二皇子同学表示皇兄你说得对呀(^_^)然后就开始blabla一堆,包括言逡月和堪靖将军私会,将定情信物放在贴身丫鬟那里,皇兄搜一搜就造了(^_^)
    “二弟你这么清楚?”
    二皇子声情并茂地论述了毕竟是邻国来的人,自要万事提防,臣弟一直留着心眼,这次她离了诸幽一月有余,着实可疑不能不防,因此安插了密探。
    “皇兄,毕竟我们手中没有直接的证据,不如先将言逡月关押,再仔细审问。”
    司空怅归一听二弟你想关弟妹⊙﹏⊙!“这怎么行,爵儿知道了少不了大闹朕皇宫一顿。”
    “因此正要趁差爵不在去审才是,若是我们冤枉了她,把她放了向她赔不是便是,可若她真是细作,爵儿被她迷得神魂颠倒,皇兄您就不怕她窃取我诸幽情报再对爵儿不利?”
    司空怅归一听,虽不完全相信,终究动摇起来。他虽然宠爱差爵,不想动他心爱之人,可若真如二弟所说,那言逡月绝不能留。
    “既然如此,朕将此事交由二弟去办,你向朕保证,秉公办理此事,绝不可冤枉弟妹。”
    “臣弟遵旨。”
    二皇子不得不在心里默默问了一句,皇兄你这么好骗,究竟怎么当上皇帝的。
    ***
    言逡月被房里的香熏得有些头昏。
    “若皈,去把香熄了吧。”
    “是,郡……”
    “先等等。”言逡月踱步到熏香炉旁,仔细闻了了闻,不禁眉角一皱,她转头问一旁的小丫鬟:“府里换了熏香吗?”
    “回王妃,前阵子七王爷云游,回来带了些香料,特地送给王爷的。”
    七王爷?可这是特制的思劳香,常人不易获得,七王爷特地带来送人,是真的不知道,还是有其他蹊跷?想到七王爷素日憨厚,平时最听谁的话,言逡月便有些惶惶,希望是自己疑神疑鬼才好。
    她又看看手中的信,密探送去给爹爹她是确认过的,若是密探反间,爹爹的回信是怎么回事,难道是有人伪造爹爹笔迹?何况这人的目的是什么,若是反间,为什么不送去给皇上,反而给了差爵?说到伪造笔迹,数月前处死的邱信倒是有这个能耐……她倒吸一口凉气,忍不住想到一种可能。
    “陶儿,你知道王爷是怎么得到这封信的吗?”
    “回王妃,陶儿不知,不过前些天王爷回府之后又去了趟逸庄,一直闷闷不乐的,奴婢问他怎么回事他也不说。”
    言逡月心头一酸,差爵以为她是内间,却还是替她保守秘密怕别人忌惮她对她不利。
    既然这样,要么是在往返敬曲山的路上,要么是逸庄,她稍作衡量,决定先去逸庄探探究竟。
    她匆匆出门,才堪堪走到凉王府门口,却忽地看见一个人,身后跟了若干侍卫:“……皇兄。”
    司空长亭脸上一抹不明笑意,负手迎上来幽幽道:“弟妹这是要去哪里?”
    “出去走走。”
    司空长亭登时拿了张敕令出来:“好啊,去走走。”
    言逡月警惕地向后退了两步。
    司空长亭命人读了那敕令,要以“疑似通敌”的罪名带她去问话,他靠近言逡月低声威胁:“弟妹,你最好不要动什么歪脑筋,若是光明磊落,就跟皇兄走一趟吧。”
    ***
    司空长亭将言逡月带去了天牢里一间潮湿密闭的牢房,脚上铐了玄铁锁链。
    “皇兄不经审问便将妾身收押,是否乱了纲纪。”
    司空长亭似乎并不在意,胸有成竹地笑道:“好弟妹,你觉得本王手中要是没什么把柄,敢这样做吗?”
    言逡月神色未变,只不肯言语。她清楚自己虽没有做对不起诸幽的事,对所谓“翻覆”也并没有半点企图,不过从立场上讲她并不占理,抗旨不从对她没有任何好处。再者她一早察觉司空长亭并非忠厚偏安之人,可若他捕风捉影想陷害她,她也有把握一一驳斥,因此才敢从容跟来受审。
    无奈看现在的情况,司空长亭的心思并不在污蔑她通敌叛国这件事上,那他究竟想做什么?言逡月无心理睬他,便转身向墙边走去,司空长亭跟过来,眯起眼睛挟住她下颌,言语间似有诱惑之意:“弟妹,你想不想离开这里?你求求二哥,二哥一开心,说不定就把你放了。”
    言逡月:(⊙_⊙)遇见变态了吗?摸我干嘛……
    她面无表情地别开头,二皇子得寸进尺,走近几步靠了过去,几乎要把她笼在怀里。她下意识地反手给他一掌,司空长亭却没有躲,接住这一掌顺势拎了她手腕,唇角微扬似在意料之中:“这么容易就被我试出来了,可不像弟妹的作风。”
    言逡月恍然,他试她功力?
    “只恢复了一成的功力还敢动武,弟妹对自己的身手未免太有自信了些。”二皇子居高临下睥睨向她,话语极尽讽刺。
    言逡月神情淡漠:“皇兄要审便审,逡月问心无愧,除非皇兄无中生有歪曲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