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也是太不凑巧,她得到B大通知书时正是他入职的那段时间。
管栩说的话都是认真的,距离太消耗一个人的感情,她没办法花时间每天放在一个千里之外的人身上,等待着不确定时间的见面。
不是几个月的短时间,是几年。
几年可以改变什么呢?
一株花会交替盛开枯萎很多次,一棵树冒出嫩芽又凋零如此反复,寒冷的冬天与炎热的夏季轮回几转,而他,可能都不会在你身边。
而更深层次的东西,管栩不愿细想。
细细想来,竟全是问题。
唔,虽然很舍不得你,但是我好像更心疼我自己。
管栩出于某种莫名的原因,没有告诉李莹玉分开的事情。
管栩手指在键盘上停顿了一会儿,然后打字点击发送。
管栩:......已阅。图有无更多?
李莹玉这会儿正躺在床上,看到管栩问她要图,不仅啧啧出声。
李莹玉:这种糊图也能入得了尊夫人的眼?
李莹玉:看来异地恋确实发人深省。
管栩:主要是上课,教室,美男什么的,想想挺不错呢。
李莹玉:管女士,注意你的言行!神圣的教室不是你们负距离接触的地方!
管栩:....../抹汗
管栩:老话确实不骗人。
李莹玉:?
管栩:叁日不见当刮目相看。
李莹玉突如其来的狂乱话语让管栩有些措手不及,脑子里忍不住想把画面抛出脑海,却又忍不住开始想那个场面。
半天后,管栩摇摇头,把自己从混乱的思绪中强行抽离。
此时刚好到第二节课休息时间,教室里的骚动也让陈年清醒起来。
她转头看到旁边的管栩,脸颊带着些许不正常的红晕。
陈年:“你的脸怎么这么红?”
管栩:“......教室人实在太多了,我们出去透透气吧。”
陈年也想醒醒自己的瞌睡,没多想,也便顺从管栩的心意出去吹吹夜晚的凉风。
两人靠在一楼外的栏杆旁聊着天,风吹乱管栩的发丝,露出她的脖颈,管栩又伸手把头发理好。
陈年第一次见到管栩的时候,并未觉得她是惊为天人的类型,大概也就是小家碧玉,干净又带着温柔。
但是她的话不多,说话总喜欢带着笑,有时候也会说几句揶揄打趣她的话,好像又给人很不一样的感觉。
陈年看着她,作为女生,好像也有些被她刚才的动作莫名蛊惑。
不知道怎么的,陈年想起之前听到的八卦,又开口问,“说起来章师兄是不是在追你?”
管栩撑在铁栏杆上的手突然失力,她转过头,眼睛睁大,“你在哪里听说的?”
陈年:“我听我们办公室说的。”
管栩连忙解释,“没有的事情,别乱传别乱传。”
陈年课题组办公室和管栩在一层楼,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尤其是对于八卦,更是传播的尤为迅速。
陈年虽然不怎么爱说这些,但是听到讨论自己室友还是多多少少会留意。
“那就好,太早和男人绑定就很让人心烦。”陈年皱着眉颇有些认真地说道。
还是第一次听陈年说这样的话题,管栩觉得新鲜,忍不住调侃她,“诶,你都没谈过恋爱呢,怎么就开始说这种话了?”
管栩知道陈年是母单,不过倒没想到她对恋爱这么不向往。
“也不是不感兴趣,就是不知道婚姻和恋爱到底给女性带来了什么。”陈年一本正经地看着管栩。
这个问题,管栩还从来没认真想过。
陈年又开始说,“很多男性都觉得女性在婚姻中牺牲事业维护家庭是应该的,生小孩养育小孩是应该的,做饭做家务更是应该的。而没有想过她们本可以也像男性一样在自己的领域发光发热,持续精进。”
说着说着,陈年脸上带了一些悲愤之意,似乎是痛心疾首,又像是正义控诉。
“大多数男性选择忽视女性本可以实现的价值,而让她们选择囿于家庭这个小地方,然后以自己工作辛苦为由对女性索取更多。”
陈年语气有些激动。
不过随即又像意识到什么似的,转过头刻意耸肩缓和气氛道,“还是自己一个人比较好,不用为家庭兢兢业业,不用为了小孩殚精竭虑,更不用为了老公焦头烂额。”
管栩听完陈年的话倒是认真想了想,半天后才说道,“你说的也很有道理。如果以后有缘结婚,一定找你好好聊聊。”
而陈年则转头看着她,“反正结婚对很多女生而言,就是被压榨和剥削。”
“偏偏很多女生还容易被某些打着爱情幌子的男人们欺骗。”
陈年语气中又带有一股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管栩刚想回复,恰逢此时的上课铃音响起,让对话不得不戛然而止。
管栩只好笑着点头抚慰,“好了好了,知道啦,赶紧回去上课吧。”
而回到座位后,管栩又开始想起陈年说的话。
她对男女关系好像从来没有想过这么多,在她的信念里,对待不喜欢的人,会尽可能明确的拒绝。而对待喜欢的人,她想到谢竹渊,她不太清楚,对谢竹渊算是喜欢吗?
应该是的吧。
关于婚姻?
她从来没想过这个事情,而她也没有杞人忧天的打算。
不过唯一可以确定的大概就是,她不愿意迁就别人,不愿意委屈自己,也不可能为了另一个人而放弃所喜欢深造的领域。
唔,结婚不结婚什么的,随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