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文屋 > 综合其它 > 金屋藏义叔 > 金屋藏义叔 第85节
    “啊啊————啊——”
    关谣抱着冰凉到发寒的梁令,理智已经完全失控,他撕破了喉咙仰天痛吼,五脏六腑好像已经被撕得粉碎。
    漫天飞雪里,关谣一遍一遍叫着怀中人的名字,却再也等不来对方的一句回应。
    往后的往后,白帝城再也等不回那个骁勇温暖的大将军。
    作者有话说: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喜欢梁令的小可爱们,其实我心里是非常非常非常喜欢梁令的,梁令是一个完美的人,但是故事初定就是这么设定了,故事不可能没有缺憾,我也可以回答大家,谣叔对梁令的感情是真的,他们确实是相爱的,但从头到尾两个人之间隔着太多的东西,比如梁令肩上的重任,谣叔身上的枷锁……缺少缘分的两个人终于还是要错过,希望大家可以理解义叔说的“不是交付了真心就会有结果”的意思,对不起╯﹏╰
    第110章 守一朝天
    军营里的老兵说,那天梁令跪在垟关前的背影和梁大帅倒下那天一模一样。
    青山有幸埋忠骨,北荒无情留忠将。
    梁令生前就在军中立下了身嘱,若他不幸战死,就按照梁门家规把尸身火葬了,然后把骨灰带回白帝城。
    直到梁令的遗体要到了入火场那一天,所有人才劝的动关谣从棺材旁起身。
    届时,关谣已经是一身尸气味,他在所有人的无效劝说下抱着梁令的尸体过了一天一夜,而后又寸步不离的守在棺材旁过了两天。
    肖阚从来没见过关谣这么狼狈过,甚至可以说是有点疯了。
    宋玉仍然记得当年肖潜入葬,关谣把自己锁在了竹舍里半个月没见过人,一次一次的失去都是在变着法子折磨关谣。
    垟关一战,隶军虽胜但也元气大伤,十五万精兵碰上北流十二万敌骑,最后也所剩无几。
    再加上梁令的兵解,军中仿佛被一片乌云笼罩在顶,所有人都绷着脸,穿梭在营中,偶尔还可以见到为梁令哭的士兵。
    梁令的后事是肖阚一手操办的,除了就地化身以外,其他要走的流程是要上报朝廷随后班师回朝后,再一并进行,包括梁大帅的迁身。
    梁令的遗体被抬进火场那天依旧下着满天大雪,关谣像个提线木偶,僵硬的站在火场外。
    宋玉近近的站在关谣身后,生怕关谣会冲动做出什么。
    时辰到了,肖阚扯着哽咽的嗓子说出“起礼”的时候,关谣空洞的眼睛立马紧缩,失去了理智一般就要往火场里冲。
    “二哥!”宋玉预料到了这种场面,立马从背后抱住关谣。
    “放开我!”关谣眼里盯着那开始窜起来的火苗,已经嘶哑的喉咙已经吼不出什么声音了似的,“把阿令还给我!把他还给我!”
    “二哥,二哥。”宋玉死死用手捆着关谣的腰身,心疼道:“你别这样……”
    “放开,放开。”关谣的声音就像干涸的河水急着要去赶一场雨,“我要把他带回来,我要把他,啊呵……我要……”
    关谣早已哭干的身体终于到了极限,他在宋玉的束缚中颓然跪地,眼睁睁看着越窜越高的火光吞噬了他的梁令。
    还近在眼前的时候,我多抱抱你就好了,如今阴阳相隔了,你会不会忘记我。
    ………………………………
    从百域关到垟关已经全部被隶军重驻,但不意味着已经完成了褚皇的要求,好像还剩最后一步,即再北上把北流主土给扫了。
    垟关一战,北流溃不成军,拿下其主土并不算多大的问题,只是这一战后,又是一次巨大的兵力消耗。
    肖阚并不想打这一仗,可朝中要个一劳永逸,一世太平的结果,他没有办法不打。
    关谣一连半昏半睡了好多天,宋玉喂他吃的东西不出半天又吐了出来,情况越来越令人堪忧。
    肖阚端着新熬的汤药来到关谣榻前,宋玉正在守着,他把汤药放下问:“谣叔还没醒吗?”
    “嗯,先前喝的药又吐了。”宋玉有气无力的点了点头。
    “义叔。”肖阚坐到宋玉旁边,“径云有事同您说,您务必要按着径云的意思去办。”
    “你先说。”
    肖阚从衣口里摸出一个锦囊,“褚兄从京中加急来报,圣上已经陷入重度昏迷,朝中大乱,度王准备起兵,他召集了一些持正人士准备一守皇宫,可兵力不足。”
    宋玉原本松懈的心又绷起来,“那你的意思?”
    “北流未收,梁将军已经为此牺牲,径云没有退去的余地,可京中要乱,径云没有坐视不理的道理。”
    肖阚打开手中锦囊,拿出一个祥云绕金龙的铜符放到宋玉手中,“这是京中军符,持此符者,才可调动驻守在赋京外的五万护京军,义叔替径云持此符赶回赋京交给褚兄,助他守一朝天子。”
    “崎王他可知?”宋玉手里的东西顿时变得千有斤重,“如此重要的东西,你交给为叔?”
    “没有,褚兄并未知道径云的意思,径云没有告诉第三人,这是径云方才决定的,这是最好的办法。”肖阚捏着对方的两肩,双眼坚定,“径云在这只信得过义叔能将此物带回去。”
    “已经别无他计了吗?”
    肖阚点了点头,黯然神伤说:“如若梁将军还在,径云还可同您一同回去,可此地还有余孽未除,径云只能晚上半月左右才回去。”
    宋玉已经听明白了肖阚的计划,他握住对方的手掌,“可为叔还是,放不下心。”
    “径云保证最后一战只有胜没有败,届时余孽一除,径云立马举军回京,现在您先带着军符和谣叔回京,随后径云就去找您,待朝中安定,我们三人就一起回寨子。”
    宋玉眼里一亮,“回寨子?”
    “对,回寨子,我们回家。”肖阚信誓旦旦,“忙完这一遭,我们就回去了。”
    ………………
    关谣混混沌沌跟着宋玉坐上了回程的马车,走了一天一夜后,宋玉才跟他说清楚回去的原因。
    原本已经心无一物的关谣,听到褚明已经在蓄谋造反,脸色瞬间变了。
    “不够。”关谣捏紧了那枚军符,“远远不够。”
    宋玉听不太明白对方的意思,“什么不够?二哥所言何意?”
    “这五万护京军远远不够跟褚明抗衡。”关谣眉头紧缩,声音有点慌张,“届时度王拿到这军符,顶多能压一阵,待到径云回来,必定还有一战。”
    “二哥,你如何得知?”宋玉没想到有这么多事是他不知道的。
    “是,梁令……是他同我说过的。”关谣提到梁令的名字,还是忍不住会哽咽,“他从西南北上时,已经发现了西南乱党是褚明所调,但为了稳一时天朝,此事没有压定说出来。”
    “但这军符我们还是要交到崎王手上,能守一时是一时,但护京军毕竟数目不大,待到京军消耗殆尽,哪怕径云班师回朝,可垟关一战兵力所剩无几,届时径云麾下也未必有再一战的实力。”
    两人在马车中彼此沉默了一阵,各怀心事的想着什么。
    过了许久,宋玉摸了摸自己的左耳,取下上面的钉子,对关谣说:“二哥,我有件事想同你商榷。”
    第111章 久别重逢
    “咳咳咳……”关谣用力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茅屋顶,然后又看到一旁站着的一个女童。
    女童看到关谣这样,立马向外奔走嚷嚷道:“他醒了!公子他醒了!”
    关谣瞬间清醒了立马坐起来,幸好,装着军符的锦囊就在枕边,他发现自己似乎正躺在一个农户家中,他扫视了一边周围,心想自己怎么到这来了。
    两日前,关谣与宋玉分道扬镳后,他一人驾着马车往赋京去,后来只记得在路上遭遇了一场风沙,马匹受惊跑了,随后自己走了很长一段路,就什么也不记得了。
    但他又隐约记得,好像是因为身体问题倒下的,现在这个情况,莫非是有人救了他?
    吱呀一声,门被从外面推开,随即走进来一个男人,一步一步向他走过来。
    关谣愣了一下,男子也没开口,直到男子走到榻边坐下,关谣才有点回过神。
    “赵临江。”关谣怀疑自己还没醒,或者是眼睛花了,“你怎么。”
    “谣叔看到我好像很不开心?”
    关谣抬手捏了捏眉心,发现不是梦以后,才喃喃道:“到底怎么回事,这是哪。”
    “这里的村民在路上捡到了昏厥的你,就送到我这里来了。”赵临江眼睛死死的盯着对方,“我也没想到在这能……碰到你。”
    我也没想到我在这里能找到你。
    “哦,谢谢了。”关谣有点感觉怪怪的,“这是哪里,你怎么会在这?”
    赵临江心情有点复杂,他语气淡淡的说:“出来修行,这里是上阳。”
    “上阳?”
    关谣没想到自己走了这么久,离赋京还有那么远的路程,至少还要再走上三天。
    “谣叔,这是,要去哪。”赵临江起身过去给关谣倒了杯水。
    关谣接过水但立马没有喝,“回赋京。”
    “好。”赵临江居高临下看着对方有些不知该说什么好,久久才憋出一句,“谣叔从何而来。”
    关谣盯着手里那杯水发了一下愣,才说:“北流。”
    赵临江心里一咯,更加不知道说什么了。
    梁令兵解一事,很快就传遍天下了,赵临江听到这个消息时,几乎不敢相信,如今关谣就在面前,他也察觉得到对方的异样跟梁令的死脱不了干系。
    “那个,帮我把我的衣物拿过来吧,我还得赶路。”关谣将杯子里的水一饮而尽。
    赵临江拿过空杯,然后去把对方的衣物拿了过来。
    关谣这才发现自己身上的内衫不是自己的,他有些尴尬的对赵临江说道:“你且出去吧,我换身衣服。”
    “都是男人,谣叔有什么不好意思。”赵临江面无表情,但话却说得有点什么意味。
    关谣抬头对上赵临江的眼睛,两个人冷冷的对视了片刻,心照不宣的感觉到了一种陌生的尴尬。
    很奇怪,明明只是几个月不见,明明几个月前两个人还发生过亲密无间的事情,怎么晃眼一过,两个人像有过什么过节似的。
    且不论关谣之前对赵临江什么态度,总之此时此刻,赵临江好像变了一个人。
    不过这应该是好事,关谣心里叹了一口气,赵临江看起来确实稳重了一点,也是件高兴事。
    “确实没什么,那你就看着吧。”关谣也不再多想了,慢条斯理的脱下了身上的衣服,换上了自己的。
    赵临江站在一旁,眼神若有若无的往关谣身上瞟。
    “谣叔。”
    “何事?”关谣脱下身上的里裤,露出两条长长的大白腿,然后换上自己的裤子。
    赵临江别过脸不去看对方,“我送你回赋京吧。”
    “不用。”关谣接着下榻穿了鞋子。
    “你身体越来越差了,要不怎么会在路上昏倒呢。”赵临江嘴角下垂,声音里好像夹杂着批评,“刚好我也要回去,搭个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