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文屋 > 综合其它 > 小畜生 > 小畜生 第47节
    盛霜序打不过沈承安,又被他压着动不了,做什么都是无用功,就只能用他能想到的最凶巴巴的语气去挣扎着吼他。
    但盛霜序毕竟是个温顺的人,他连脏话都不怎么说,只凶了几句,就气得眼泪扑棱棱地往下落。
    沈承安就任由盛霜序凶,他静静地盯着他那凶狠的、无论如何都脱不出他怀抱的老师,忽地着魔似的伸手去抹盛霜序眼角的泪。
    他好想吻盛霜序。
    盛霜序见沈承安的手越靠越近,干脆泄愤似的一口啃住沈承安的手指,盛霜序没留一点力气,就是想要咬的沈承安知难而退,直到铁锈味混着手上的冷气一块传进了盛霜序的口腔——沈承安连躲都不躲,就任由他将手指咬破。
    这下盛霜序不敢再继续咬了。
    ——疯子!连痛都不知道的疯子!
    盛霜序刚轻轻松开牙,还在想该用些什么恶毒的词汇说给沈承安听,被他咬破的手就顺势捏住了他的下巴,盛霜序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强硬地掰起脸。
    沈承安的身体已不受理智的控制,近乎是本能的驱使,他猛地压下头,用炽热的吻堵回了盛霜序所有要说的话。
    盛霜序愣住了。
    沈承安借着他发愣的空档,舌头就强硬而蛮横地挤进了他的口腔,沈承安的吻技带着野蛮而原始的强烈欲望,就像是要把盛霜序拆吞入腹,他被钉在墙壁与沈承安身体之间,对这样的亲吻毫无招架之力——盛霜序脑袋一片空白,身体却已本能地兴奋起来,双腿直发软。
    他的身体告诉他,他喜欢这样的举动,他喜欢男人的亲吻,越粗暴越让他发狂。
    盛霜序艰难地抽回神来,对着沈承安的舌尖狠狠地咬了一口。
    血腥味在盛霜序口中蔓延,他也分不清是沈承安手掌上的血,还是舌尖的血,沈承安本能地头往后撤了一点,这才终于放开盛霜序饱受蹂躏的嘴唇。
    盛霜序人都被他亲软了,嘴上还凶恶地说:“你不觉得恶心吗?神经——”
    沈承安见他还要骂,吻又重重地落了下来。
    盛霜序才呼吸没几口,就又被沈承安的吻卷走了呼吸,他差点要窒息于如此激烈的亲吻里——这回盛霜序连咬人的力气都没了,等沈承安终于放开他时,他就只能靠在沈承安胸前轻轻地喘。
    沈承安手臂微微收紧,把脸埋进盛霜序颈窝里,饥渴地嗅他渴望许久的皂角香气。
    虽然是一时冲动,手段也不大高明,但他总算把他的老师给亲的老实些了。
    二人都太过激动,过了有一会儿,沈承安才开口说话:“我刚从家里逃出来。”
    视频被曝到网络上的当天,玛利亚就带着保镖把沈承安锁在了别墅里,他翻窗逃跑时相当匆忙,衣服也没来得及换。
    他不清楚盛霜序住在哪,就先去盛霜序所在的机构附近游荡,总算成功抓住了他的老师。
    等情绪平复后,沈承安才觉出天气的寒冷来,他的睡衣很单薄,身体早就没了知觉,他差点就抱不住他的老师了,倘若盛霜序再挣扎的激烈些,沈承安也没有能将盛霜序留在身边说话的信心。
    盛霜序就任他抱着,也没了挣扎的力气,他没说话,沉默地听沈承安继续往下说。
    沈承安说:“那件事不是我做的。”
    他顿了顿,补充说:“宋玲雅的事情不是我做的。”
    盛霜序:……
    盛霜序根本不信他的说辞,说:“你觉得我会信吗?”
    沈承安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因为寒冷,他的声音都在发抖,他的鼻音很重,瓮声瓮气地说:“玛利亚都和你讲了什么?”
    盛霜序刚才被沈承安一通乱亲给亲蒙了,这会儿稍稍冷静了一些,他就又想把沈承安推搡开,说:“你先放开我,不要这样抓着我。”
    沈承安哪敢放手,纵然手脚没知觉,他也要尽力去搂着他,生怕他的老师就跟前几次那样,头也不回地将他甩走。
    沈承安趁着盛霜序还没挣脱开,赶忙说:“我来就是想解释清楚的,我查到了介绍宋玲雅去借贷的人,这一点你能相信吗?”
    盛霜序脊背猛地一顿,他反手抓住了沈承安的手臂,急切切地问:“到底是是怎么回事儿?”
    沈承安叹了口气,说:“我这几天一直被关在家里,具体是谁放的贷我还不大清楚,小邱说得再继续查一查。”
    “不过,找到他就应该容易——”
    汽车的车灯刹那间照亮了整个街道,随着嗡嗡的刹车声,车子就停在了他们不远处,车灯太过刺目,引得盛霜序与沈承安都下意识眯起了眼睛。
    车上陆续下来了几个男人,在沈承安面前停下。
    沈承安立即将盛霜序护在身后,盛霜序往四周望去,只见街道的另一头,同样有几个漆黑的影子走了过来,数量不多,只有两三个。
    但他们毕竟手无寸铁,已是退无可退了。
    看着像是首领的男人站在车灯正中间,脚下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
    盛霜序听到了子弹上膛的声音。
    “沈公子,久仰大名,”那个男人说,“请你和我们走一趟,怎么样?”
    作者有话说:
    沈:说起来有些下流,一看到哭泣的老师,我就……
    第82章 工厂(上)
    沈承安不认识这些人,也不晓得自己是什么时候被跟上的,他只顾同盛霜序纠缠,等明白状况的时候,他们就已经被对面的人给包围了。
    沈承安绷紧了肌肉,沉着脸问:“你想做什么?”
    男人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沈承安,说:“你说呢?”
    沈承安面色不动,说:“……我和你走,但不要伤害他。”
    男人收回手枪,说:“他可什么都看见了,你觉得我能放了他吗?”
    借着沈承安的影子,盛霜序悄悄把手滑进衣兜里,凭借着记忆,单手去按手机侧边紧急呼救的快捷按钮——幸好衣服厚实,屏幕的光没有漏出来,他也不晓得有没有划对,但此时已顾不了那么多了。
    街道两侧就是小区的围墙,与里面的居民楼只隔了一层砖瓦,沈承安笃定男人不敢贸然开枪,只是把它端出来威慑人,但对面人不少,沈承安身上又只有件睡衣,恐怕无法以一敌多。
    沈承安还试图与他交涉:“你如果想要我的配合,就不要动他,我能给你一切你想要的——”
    沈承安话还没说完,那男人冷笑一声,摆了摆手,说:“沈公子,你觉得你还有的选吗?”
    男人身边的人看见男人摆手,就都提着木棍一拥而上。
    盛霜序吓得腿脚发软,他根本没见过这种场面,也根本没有时间去思考为何会变成这样。
    那通电话也不晓得有没有成功拨出去,他就不得不把手抽了出来,盛霜序根本不会打架,只能尽力在木棍落下时用手挡一挡。
    木棍却没有落到盛霜序身上去,沈承安一直紧紧贴在他身侧,用手臂硬是接下了一棍——沈承安想兼顾盛霜序的时候尽力反击,但他被冻得太久了,手脚都不算灵活,也使不上力气,只能硬吃下这一击。
    沈承安明显有点吃不住力气,手臂剧烈地打起颤来,那人见一击不成,就要抽了木棍挥第二下,沈承安用完好的手抓住了棍头,正想要夺,其他人的木棍又落了下来,他猛地扑到盛霜序身上,将他紧紧护在怀里,棍棒就如雨点似的密集而重重地落在他背上。
    血腥味直冲向沈承安的喉咙,叫他忍不住干呕了一声。
    那一瞬间的沈承安压根没想太多,身体就已本能地行动起来——他一声没吭,紧紧攥住了盛霜序的肩膀,随着棍棒落下的动作全身发颤,下唇却已咬出了血。
    盛霜序倒吸一口冷气,就算他再恨沈承安,也绝对不能叫他为了自己被活活打死,盛霜序顾不得那些人的围殴,伸手就要把沈承安拽离开。
    木棍啪的一声落在了盛霜序护住沈承安后颈的手背,恰好直接击打了他的指骨,钻心的疼痛顿时蔓延开来,盛霜序的手也随之失去了知觉。
    盛霜序痛呼一声,连带着手臂都失去挪动的力气,就僵硬地挂在沈承安脖子上,直疼得挤了满眼的泪水。
    那男人看了半天,见沈承安往地上呕了口血,还死死地护着身下的人,顿时皱紧了眉头。
    男人喊了一声:“停手吧,别打了。”
    抡着棍子的人才终于停了手,男人嫌恶地看了眼沈承安,说:“把他们一起带走,把这洋杂种打死了我们不好交差。”
    男人便没再执意要处理盛霜序,只叫人夺走了他的背包,口袋里的手机也被翻了出来,好在屏幕已经熄灭了,电话也没持续打,便没被发现他按过紧急呼救,那人直接把他的手机丢到地上,一脚踩烂,二人就被五花大绑地塞进了汽车的后座上。
    盛霜序只有手受了伤,惊吓过度之后精神高度紧绷,脑袋相当清醒,而沈承安就受苦得多,他受了一下午的冻,又挨了顿毒打,刚一坐在座位上,就虚软地倒在了盛霜序肩膀上,脸颊滚烫,全身都在瑟瑟发抖。
    盛霜序看着他这副模样,心里焦急得很,直怕他这一闭眼就再也醒不过来,但他们的嘴巴也被裹了条胶布,他想问问沈承安的情况,此时都说不出话来。
    开车的人一路都没说话,副驾的男人也不说话,只摆弄着他的手枪,整个车内都弥漫着诡异的沉默,盛霜序看着窗外高速闪过的建筑,大气都不敢喘。
    等到天蒙蒙亮的的时候,盛霜序依旧因恐惧和紧张精神得很,开入了一片荒地中时,汽车才终于停了下来,沈承安依旧晕晕乎乎地枕着盛霜序的肩膀,随着刹车的动作猛地往前一倒,差点一头戳到前方的靠背去。
    沈承安这才艰难地张开了眼睛,他的脸色很不好,几乎白的没了血色,他虚弱地向盛霜序身边凑了凑,温顺地用额头抵了抵盛霜序的脸颊。
    在这种时刻,盛霜序也情不自禁地垂下了脸,压住了沈承安的发旋。
    他们真的要不明不白地死在这种地方了吗?盛霜序想,果然沈承安总会给他带来各种灾祸,这下连沈承安自己都要被搭进去了。
    前一刻盛霜序还恨沈承安入骨,边吵架边恨不得再也不见他,下一秒俩人就变得相依为命,开始抱团取暖,真是何等讽刺。
    盛霜序根本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心中只觉得绝望。
    跟着这辆车的汽车也相继停下,围攻他们的人也陆续走了出来,将盛霜序与沈承安从车上拖下,拽着他们往荒地深处走。
    这片土地已生长了许多低矮而杂乱的野草,还有不少垃圾,半截塑料袋被埋进土里,剩下露在空中的,就随着风缓慢地飘动。
    他们往前走了一会儿,便在破旧的建筑前停住脚步,盛霜序听见涓涓的水声由远及近,抬头看了眼,大门上方的牌匾断了一截不知去向,还悬在上面的就只剩下“造纸厂”三个字,这建筑墙壁破损、门窗也掉了漆,显然是已经很久没维修过的废弃工厂,工厂背靠着一条河流,正源源不断地流淌着。
    盛霜序和沈承安就被直接关进工厂的里间中,关押他们的房间狭窄拥挤,门被加固过,看守就守在门口。
    只有门正对着的墙壁上有一扇小窗,窗边铁质的栏杆早已锈满,窗外就是流淌的河水,盛霜序靠在墙边,流水声听得很清楚。
    外面的人应该很自信他们跑不了,这小房间也容不下第三个人坐进来,他们便就锁了门,没有派人进来面对面地看守。
    说话声隐隐约约从外面传了进来。
    工厂内部全是堆积的灰尘,盛霜序坐在地上后,只动了动脚,就震得尘土乱飞,眼镜都蒙了层厚厚的灰。
    沈承安神智倒还算清醒,他侧过脸盯着盛霜序看了看,就硬忍着背上的疼痛,艰难地弯下腰,把嘴上的胶布凑到盛霜序手边。
    湿热的呼吸喷洒在盛霜序的掌心,沈承安缓慢地挪动了下身体,用鼻尖拱了拱盛霜序的手指。
    作者有话说:
    从这章开始正式虐攻了
    第83章 工厂(中)
    盛霜序很快就明白了,沈承安这是要他把自己嘴上的胶布给扯下来。
    盛霜序有只手被打了一棍,使不上力气,那绑手的绳子又勒得太紧,勒得他血液不畅通,整只手又麻又僵又冷,光是弯起手指,就废了好大的力气。
    盛霜序艰难地勾起手指,指甲刮住胶布的边缘,一点点往里抠,他的手指没有力气,只能试图把抠开的边角捻进两指之间。
    期间滑落了好几回,他才终于把胶布逐渐从沈承安嘴上扯了下来。
    胶布在盛霜序手指粘成一团,甩都甩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