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铃研究出的成品基本上都会出现在祝文安的茶里、饭里、甚至洗澡水里,都是各种各样改良版的催/情药,祝文安只能默默地倒掉茶、倒掉饭、倒掉洗澡水。百铃对祝文安拒绝她的“帮助”很不理解:“大哥哥,你难道不喜欢大姐姐了吗?”
祝文安很头疼,他该如和跟百铃解释,他想跟挽茵牵牵小手,亲亲小嘴,而且上来就来一发的男人在东陵被叫做采花贼。
另一边的挽茵也不见得比祝文安好过多少,花卿比百铃这个熊孩子更加难缠,这两派还挺有默契,跟商量好了似的,一个骚扰祝文安,一个折磨挽茵。尽管花卿一再保证,自己身为双毒教一员,绝对不会做出谋杀教主这种挨千刀的事情,挽茵还是不相信他,她可是亲眼看着他把圆圆姑娘吸成一堆白骨,圆圆和他也是教中同袍啊。
“她不能和你比,她不好玩,你好玩,本座不喜欢弄坏玩具。”
“你好玩”这种评价挽茵实在没办法说服自己是夸奖。
花卿这个蝎主当得和祝文安这个掌门一样悠闲,挽茵从来没见过他干正事儿,整天不是拿块绒布给蝎子擦灰就是把蝎子放在地上列队,谁能想象当挽茵一开门,发现两边各站了一排蝎子翘着尾钩举着双鳌欢迎她是什么心情?一点都不开心!
但是要说养蛊,花卿才是专家,挽茵又不得不厚起脸皮向花卿求助。挽茵实在不想看见花卿,想出一个办法,把花卿的小徒弟花浅喊过来:“你去问你师父%*#¥”
“好!”花浅屁颠屁颠地跑去给挽茵传话,然后再屁颠屁颠把她师父的回话带回来。
花丽奴作为花卿的大徒弟一向负责照顾自己师妹的衣食起居,给花浅做衣服的时候发现花浅腰围又瘦了一圈,不禁关切地问:“师父又罚你拿蝎子当饭吃了?”
花浅撅着嘴:“东陵来的新教主不好意思见师父,总让我替她传话,我现在跟信鸽抢饭吃。”
“她为什么不好意思见师父?”
“师姐你是西陵人,不懂,东陵人性格都别扭,喜欢谁都不说出来,越喜欢越躲着。”
“哼,让她做梦去,师父又不喜欢她。”花丽奴对挽茵很不屑。
“反正我得多巴结她,万一真成了我师娘,帮我多吹吹枕边风,让师父少责罚我点儿。”
“你呀,”花丽奴拍了花浅后背一巴掌:“少闯点祸不就能少受罚。”
“可是……我忍不住,总看师父开心,我心里难受。”
花卿的两个徒弟教的极好,一个继承了他的武学,一个继承了他的……性格。
蛊王一旦认主,非死不出,花卿一句话就破灭了挽茵想从别人那里借蛊的念头,但要自己养出一只蛊王谈何容易,别说挽茵这个门外汉,据说西陵蛊后臧华颜体内的蛊王养了三十年才成形。
三十年……那臧华颜得多大年纪?花卿说反正自打他出生就听闻臧华颜的大名,少说她也得有四、五十岁,这简直耸人听闻,挽茵见到的臧艳华分明一副美貌妇人的模样,八成是用体内的蛊王养颜,她对蛊术的造诣能到这种程度,怪不得冠绝西陵,连花卿言语间也甚为推崇。
“那个,花公子……”为了星辰,挽茵鼓起勇气讨好花卿。
花卿只觉得自己翠绿的袍子下面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别用你们东陵的称呼叫本座,恶心。”
“对,我师父喜欢别人叫他夫君!”花浅在旁边附和,被花卿轻瞟了一眼,又马上闭紧嘴巴。
“真是奇怪的爱好……那啥,花夫君我能跟商量点正事儿么?”
挽茵觉得自己已经把姿态放的很低,怎么花卿看她的眼神更可怕了,活要吃了她似的,吓得她又往后退了几步。
“有事就说,最好别再跟本座说一个多余的字。”
“我想问你能不能借我只蛊王我知道你那么小气肯定骗我说没有我绝对不会相信你要是坚持不肯借我就让祝文安找你麻烦虽然这么说有点威胁的意味反正我就是威胁你我一定要弄到蛊王你自己看着办另外我已经跟祝文安说了我今天没有安全回蛇庄一定是你杀的他会跟你同归于尽所以你最好别冲动谢谢!”挽茵连口气都不喘赶紧一股脑地说完。
“你想多了,本座不会骗你,蛊王,本座确实有,但是不会给你,浅儿,我们走。”看挽茵脸上焦急的表情,花卿很舒心,比欺负蛇派还有快感。
花浅看看越走越远的师父,又看看挽茵,小声说:“这事儿交给我,不就是只蛊嘛,但你一定要记得欠我一个人情!”
挽茵郑重地点点头:“好,只要你帮我,我就欠你人情,只要不让我拿银子,让我怎么还都行!”
花浅并非是对挽茵一见钟情才想揽这个麻烦,她有自己的考量。花浅和师姐花丽奴之间相差九岁,这期间不是花卿没再收徒弟,而是……他收的那些徒弟都死了,都是被他玩死的!花浅深知想要在花卿手里平安长大是件很不容易的事儿,师姐对她虽好,毕竟不敢忤逆师父,花浅想,万一将来师父要杀她,师姐肯定拦不住,这时候要是有个师娘帮着她……先给未来的师娘卖个人情,将来就是自己的退路。
花丽奴对自家师妹这些花花肠子一向不以为然,在她眼里,花卿是天底下最好的师父,浑身散发着慈爱的光芒,只要师妹自己不作死,师父疼还来不及呢,至于她那几个夭折的已故师弟师妹,师父不过是想磨练他们,自己体格弱不能怪到师父头上。
花浅太了解自家师父,别人越想要越求他,他越想拒绝,也不能怪他,变态是一种深入骨髓的本能,他也控制不了自己。对付师父,花浅有经验,想要什么从不跟他开口,直接用偷的。
花卿的库房从来不派人把守,因为里面布置了各种各样的陷阱,花卿喜欢每天从陷阱里捡尸体的快乐。这些陷阱不是一成不变,只要花卿发现库房里少了东西,就会在外面换上新的陷阱,所以花浅每次来偷东西都有种跟师父斗智斗勇的感觉。
花浅能活到现在,说明在和师父的陷阱游戏上从没输过,这次也不例外,虽然花卿在房间放了好几个毒囊,都被花浅用吹箭射掉,安然潜进库房里面。蝎派中已经培育成功的蛊王只有一只,是镇派之宝,那只蛊王并不会放在这个库房里,花浅也没打算偷那只,如果把那只蛊王偷走,被师父发现就不只是罚她吃蝎子的事儿了,非把她喂蝎子不可。库房里有许多还没育成的蛊基,从里面偷偷抱走一个,师父不会发现,还能送挽茵一个人情,她是从东陵来的,万一以后自己在西陵混不下去,就去东陵投奔她。
花浅打了一手好算盘,将放蛊的罐子抱在怀里,又偷偷从库房溜了出去。她一路小心地注意着周围的动向,却没有发现,夜幕之下,花卿正坐在屋顶隐于夜色之中,看着她鬼鬼祟祟的身影。
“好孩子,成长很快,下次可以试试喂她吃蜈蚣。”花卿笑盈盈地摸着手里的蝎子。
第40章 血饮庄
祝文安还在睡梦中,就被挽茵扯醒,连夜要备马车回东陵。挽茵得了花浅连夜送来的蛊罐子,未免被花卿抢回去,连夜就要回东陵。祝文安自然没异议,他是爱的马车夫,当家的说往哪儿走他就把车往哪儿赶。最不甘心的百铃,她还没看着大哥哥和大姐姐有情人终成眷属(生孩子),姐姐说做人要知恩图报,她的恩情还没报出去。
“大姐姐,这几个馒头你带上,一定要吃啊!”百铃说着把几个黑不溜丢的馒头塞进挽茵马车里。
“你这馒头里有毒吧……”
“还有这壶茶,你们路上喝。”百铃又拎了一壶茶给挽茵,不小心还洒出一点黑色的茶水。
“这茶里也有毒……”
“大姐姐,这些是你要的银子。”百铃又让侍女端上来一盘银子,银子上盖了一层黑色的粉末。
“连银子上都有毒!”不过挽茵还是接过了那盘银子塞进车里,没事儿,用纸擦擦还能用。
“教主,我跟你说的路线都记得没?快走吧,被花卿发现就走不了了。”红棠很不舍得挽茵就这么走了,有她在,祝文安就在,就能震慑一下花卿,但她一早就知道挽茵早晚要回东陵去,看她样子是寻蛊救人,自然不敢耽搁她。
挽茵这回是自己想多了,人家花卿根本不在乎少一罐蛊基,花浅给挽茵偷来的这一罐还只是蛊基,不过已经结茧,等蛊虫破茧而出就是成蛊,本来那几罐蛊他打算等孵化后选一只最强壮的给花浅用,这孩子自己要拿去送人,他也没办法。
花浅如果知道自己拿去借花献佛讨好挽茵的蛊虫是打算给自己的东西,非后悔死不可。像花卿这么慈祥的师父肯定不会忍心徒弟一只被蒙在鼓里,他打算等挽茵跑得再也找不到之后,将真相告诉花浅。
怕被花卿来个半路阻截,挽茵没敢顺着来时的路回去,红棠告诉她另一条回东陵的路,这次她换一条路走。这一路挽茵可没闲着,把撒了毒粉的银子全都擦干净收进自己的财务箱子里,这毒粉,挽茵尝了一点,不是致命剧毒,成分类似于春/药,又把馒头和茶拿出来尝了尝,都是一样的毒。挽茵还以为百铃是为了报复自己强迫她吃了两次毒药,如果是为了报复,不该下这样的毒,难道……祝文安说过自己喜欢年纪小的,百铃最近又和他很亲近的样子,挽茵掀开门帘,把手里的馒头用力朝祝文安砸过去:“祝文安!你不要脸!下流!”
祝文安眼看着黑色的馒头从自己头顶飞过,被挽茵骂的不明所以,难道他昨晚做的梦被她知道了?不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