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月曲起双膝抱住:“是,只是不知道郡王他?”秦敏白她:“少来装憨,小飒自然是随着你去,别人家是夫唱妇随,你啊,生生变成妇唱夫随。”
想起陈飒,云月唇边开始露出甜美的笑,有这样的一个男子陪着自己同游山河,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神仙眷侣,没想到自己也能体味下传说中的生活。
云月的伤既不重,公主府里的药又是好的,在床上躺了半个来月,早就身体复原,不过陈国公主没说让她回家,她也就乖乖的在公主府待着,每日看书写字,公主府里的花园也比自己家里那个小花园好多了,此时荷花虽残,菊花,桂花开的正好。
公主府里同样也有一条种满银杏的道路,云月常在午后去那里坐着看书,虽然偶尔也会想问陈飒他们究竟如何,但没消息就是好消息,还是安心在这等着吧。
秦敏请求外放的事情还没定下来,她下了值也常来看望云月,传递些外面的情况来,王夫人那日责打了云月,这个消息虽然被皇宫着意封闭,只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第二日就传遍京城,而且传的十分邪乎,有说云月已经被打死的,公主府里的这个不过是个假的。
原先对云月要求婚后依旧出仕的人众口一词反对的官员里面,现在也有赞成的声音,嫁入皇家可和普通百姓家不一样,吴王妃还曾被逼休离,王夫人这样的性子,云月现时是外官都被她下令责打,到时只是个郡王妃,她要管教起来,哪还能有好日子过?
有个外官的名头总能护住一时,议论纷纷,说个不了,不过唯一可以肯定的是第二日王夫人殿里的那些宫人就全数换掉,落木也以年老体弱,允她回家乡休养,赏赐下千两白银,锦缎百端,让她回家去了。
王夫人怎肯让她走,竟到昭阳殿外长跪不起,皇后这时也不做什么贤明媳妇了,吩咐宫女把她强行扶走,送回宁寿殿,说她年纪已大,无事不得出殿,安心休养罢了。
秦敏转述的时候似乎有王夫人总算得到报应的感觉,云月却在腹诽,这不就是皇帝他们惯出来的,早干什么去了,但凡他们早点决断,自己也不会受皮肉之苦。
悠闲的日子总是过的很快,眼看秋风越来越烈,银杏叶子也开始纷纷掉落,算下来已经是十月中了,皇宫那里还是没有消息,到底结果如何?总不能在公主府过一辈子吧,虽说这种米虫生活很舒服,但看来看去就是这几张脸也很烦啊。
这日云月决定去问问陈国公主,还在梳洗的时候就有侍女进来:“柳修撰,有天使到来,传召你进宫。”进宫,云月不由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虽说公主府的药很好,但还是有个小疤痕,侍女已经笑道:“殿下已经先进宫了,柳修撰不必担心。”
哎,太伶俐的侍女也不好,云月觉得脸微微红了一下,收拾停当跟着宫中来使走了。
今日皇帝召见是在九华园中,似乎是在开赏菊宴,皇帝皇后坐在上方,陈国公主陪侍在旁,陈飒也坐在那里,行礼起身,云月的眼不由瞟向许久没见的陈飒,他看起来精神还好,不过脸上的神色看不出喜怒哀乐,只有看向自己的眼里依旧满是深情。
皇帝并没打断他们两的对视,过了许久才道:“柳修撰,今日朕依旧问你一句,安乐郡王真成了庶人,你还要不要他?”这皇帝,反反复复什么意思?云月心里暗道,还是抬头坦然的看着皇帝:“臣从不悔。”
不悔,皇帝轻轻念着这两个字,眼里的光变的很复杂,皇后好像要说什么,还是陈国公主打断了这种沉默:“四弟,你怎能如此,这么一对好孩子,没了爵位,光靠云月的俸禄,够做什么?云月若没了官职,一个郡王妃,长辈们还是想怎么对待就是怎么对待?”
云月在心里拼命点头,那是,杀个郡王妃和杀个外官不一样,皇帝的手轻轻挥了下,似乎示意陈国公主稍安勿躁,接着开口:“柳修撰,陈国公主对朕说,当日卫国公主只说女官不能嫁人,但并没说朝臣不可娶女官。”这两件事不是一回事吗?云月心里暗自想,不过能够反过来想,陈国公主果然和别人不一样。
皇帝继续说:“所以陈国公主说现在是安乐郡王娶你,而非你嫁安乐郡王,故此还是依旧出仕。”殿下,没想到你才是讲歪理的高手,云月心里翘了翘大拇指,看一眼陈国公主,陈国公主脸上有得意的笑容,陈飒是早就知道这事,脸上的笑更是开心。
“所以,朕就依了陈国公主所奏,由安乐郡王娶你。”没想到事情以如此戏剧性的理由结束,云月跪下谢恩,陈飒也从席上出来跪在她身边,皇帝捋下胡子:“不过朕日后还要说,朝臣不许娶女官。”陛下你终于变聪明了,云月心里这样想,眼却已经和陈飒的眼对在一起,浓情蜜意,尽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