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上方拼命,而张励耘等人也不敢在天坑旁边久留,怕被殃及池鱼,给拍飞进了里面去,于是也不阻拦那些纷纷爬上来的血人,而是朝着旁边溜了开去。
汨罗红顶想要阻拦,结果这阵型被剧痛之下的摩呼罗迦给一阵冲压,顿时就溃不成军,形不成攻势。
我刺破一只,还待再刺另外一只,结果刚刚拔出剑来,那畜生便猛然一甩,将我给直接甩飞到了远处去。
我从半空中砸落到了废墟之中,刚刚翻身爬起,却瞧见那受伤了的暴龙猛然转身过来,剩下的那一只独眼左右一扫,选中了我,迈开腿,就冲着我的这边狂奔而来。
这架势,看着应该是想要将我给碾成肉泥,好泄心头之愤。
我揉了揉被摔得疼痛的腰肢,打算着朝汨罗红顶等人的方向引开,而就在此时,却有一道身影,从黑暗处陡然扑了出来,手中一根棍子,仰天而起,朝着那摩呼罗迦的脑袋砸了过去。
两者的体型看着相差悬殊,然而从炁场之中的力量来看,这个陡然跳出的袭击者,却也是十分恐怖。
那人的速度飞快,我只看到一道黑影。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我却听到小白狐儿尖声喊道:“胖妞,是胖妞……”
我浑身一震,眯眼瞧去,却见那个挥舞着巨棍的身影,可不就是与我分别已久的胖妞么?
跟幼年时期的小猴子不一样,此刻的胖妞完全就是一身高体壮的魔猿模样,身高足有两米,浑身都是狰狞的伤疤,和稀疏的黑色毛发,一张毛茸茸的猴子脸上,却是有着人一般凶恶的表情。
不过即便如此,我还是能够瞧出它几分儿时的影子来。
更何况当初在黄山之上,我可是与它打过照面的,自然不可能认错。
持剑而立的我退后一步,瞧见胖妞的大棒子狠狠地砸落在了那摩呼罗迦的鼻子上面,这棒子可跟当初于墨晗大师制作的并不相同,完全就好像是一块陨铁打造,粗粗黑黑,古朴之中,又附着了许多古怪符文。
它给我的第一印象,看着应该是非常沉重。
然而这样的陨铁棒子,在胖妞的手中就轻巧得如同牙签一般,当然,在落下的那一瞬间,偌大的摩呼罗迦竟然承受不住那巨力,脑袋直接磕在了地面上去。
砰!
一棒子就将那摩呼罗迦给撂倒了,当真让人感到诧异,不过从胖妞窜出来的那一刻起,在附近的我就能够瞧见,它这一棒子,无论是从力量、角度还是速度上来讲,都已经做到了极致。
暗合天道!
它却也是潜伏了许多,终于守候到了这样的一个机会,出手即伤人。
一击得手的胖妞并没有任何犹豫,而是直接跳到了那家伙的脑袋之上,等到摩呼罗迦从剧痛之中苏醒过来时,脑袋却已经被骑在了身下,接着胖妞紧紧握着那根巨大的棒子,捣鼓一般地将它的脑袋狂揍一通。
砰、砰、砰……
摩呼罗迦护住了仅剩的右眼,却没想到胖妞砸落的,正是它最为坚硬的颅骨处,几棒子下去,鳞片飞溅,砸出许多红白之物来。
我是有跟那畜生交过手,知道摩呼罗迦的脑袋有多硬,头皮的鳞甲硬度,几乎不比真龙弱上几分。
然而那胖妞一番打砸,却将其弄得血肉模糊。
可见它的力量有多大。
有了胖妞这么一个对手,摩呼罗迦便放弃了我,而是开始满地乱滚,试图将这个凶恶的魔猿给甩落下来。
它使尽各种手段,遇上这么一个疯子,却终究坚持不了多久。
就在我瞧得仔细,张励耘等人也摸到了我的身边,招呼我离开,这事儿倘若在几分钟之前,我或许会毫不犹豫地答应,然而此刻却迟疑了一会儿,有点儿放心不下胖妞。
尽管此时此刻,它或许都已经认不得我们了。
不管是我,小白狐儿也是激动不已,即便是白合和朱雪婷两人拉着她,都拖拽不得。
没有人会知道我们之间的情谊,到底有多深厚。
就在那摩呼罗迦满地打滚、试图将胖妞给甩下来的时候,我瞧见胖妞的脸上突然露出了几分神圣的光芒来,紧接着它将胸口下方的皮给猛然一扯,却是从里面爬出一个巨大的金色爬虫来,沿着摩呼罗迦左眼的伤口,钻了进去。
那金色爬虫,应该是弥勒炼制的蛊毒。
只不过,这玩意当真罕见,居然会有如人脑袋、或者篮球一般巨大。
瞧见这一幕,我就不由得一阵心痛,天杀的弥勒,居然将我家胖妞当做培育蛊毒的鼎炉,当真是罪该万死!
而就在我心中恼恨的时候,那金色爬虫挤进了摩呼罗迦的眼睛离去,没用几分钟,它居然一阵巨震,却是用脑袋将胖妞给托着,然后纵身一跃,跳下了巨坑之中。
摩呼罗迦,这是被降服了?
三姓家奴啊!
第八十章 瞬杀汨罗红顶
爬进摩呼罗迦左眼之中的那金色爬虫,叫做金蚕蛊,乃养蛊人之中的秘学,似乎又有一些不一样。不过它那鸠占鹊巢、吞噬脑浆的手段,却是我亲身经历过的。
我不知道这对于那摩呼罗迦是否有用,不过瞧见胖妞几棒子砸得那暴龙皮开肉绽,就知道弥勒此人,却是从来不打无准备之仗。
眼看着被控制住的摩呼罗迦跃入天坑,而又有无数血人出现在坑壁边缘,朝着我们这边进发,我也不敢多留,转身欲走。
刚一扭身,却有一道劲风拂面而来。
飕!
我凭着意识避开这一击,擦脸而过。却见却是汨罗红顶的法器千福轮。此物处于高速旋转的状态,产生了剧烈的切割力,差一点儿就将我的头颅割下。
对手却是蓄谋已久,一击不中,再生一击,那千福轮刹那间多出十几道来,在我身边高速游绕。
嗡嗡而动的千福轮充斥着恐怖的气息,而在不远处,因为没有了摩呼罗迦的干扰,汨罗红顶也是集聚了一众摩门教的信徒,将七剑给拦截了住。
那一帮人,应该是摩门教最后的一点儿骨血,都是精锐之辈,在这种教灭人亡的生死危机之时。却也都爆发出了最为恐怖的力量。其中有十三个红袍萨满最是疯狂,手中各种兵器,轮番招呼,将七剑压制得不能向前。
我将饮血寒光剑平平伸出,稳步向前,但凡有那千福轮袭来。便是轻轻挑飞而去。
这四两拨千斤的手段,唯有力量、技巧和时机把握到极致之时,方才能够做得到,好在我修为恢复,气力大增,倒也能够应付。
叮、叮、叮、叮……
那千福轮一开始还在试探,攻击的频率不高,而等到我朝着七剑的方向移动时,立刻疯狂落下,与饮血寒光剑谱写出一曲惊心动魄的乐章。
那汨罗红顶却是想要用一人将我给拖住,而集中全力,将七剑给拿下,好与我叫板。
他打的好主意,不过却并不知道七剑的厉害。
先前他之所以能够击溃七剑,拿下其中几名成员,主要的原因还是背叛,让七剑束手束脚,而此刻是性命相搏,众人皆不留手,哪里能够让他那般拿下?
但见七剑聚拢一处,长剑如林,步踏斗罡之列,剑引星辰之力,催动法阵,却是化作一人肉磨盘。
那一众摩门教不但没有将七剑给围住,生擒其人,反而被那变化万千的法阵给迷花了眼睛,稍不留意,便有一人落入其中,几剑刺来,化作亡魂一只。
北斗七星剑,剑指苍穹。
战斗在转瞬即逝之间度过,我瞧见七剑结阵自保,各人倒也安全,便不再焦急,而是抖落出一套刚猛剑法,朝着这纷纷袭来的千福轮挡去。
此法名曰真武八卦,妙用无穷,却是防守门户的良策,那千福轮就算是角度再刁钻,力量再恐怖,也寸进不得。
这些年来,我剑法已有大成,基本上横劈成岭刺成峰,点、挑、剌、撩拈手而来,各成章法,浑然无漏,全都随剑意而动,却不曾施展这般的套路,有迹可循,那汨罗红顶不知,只以为几次之后,看清楚了我的套路和诡计,于是在十数招之后,极尽全力,陡然集结全部千福轮,陡然杀来。
刹那间,十数道千福轮旋转刀锋,倏然而至,那破空而来的声音恐怖,让人震撼。
破!
我潜忍许久,等待的就是这一刻,当下也是饮血寒光剑一抖,临仙遣策开启,一连除了十数剑,每一剑,都将那剑尖刺在了千福轮上最为脆弱的一点。
劲力一吐,那飞旋的凶器顿时就碎裂成数块,跌落在地,再无杀机。
啊……
不远的暗处传来一声暴喝,我转头过去,却见汨罗红顶捂着胸口,一口鲜血喷出来。
两人视线交集,汨罗红顶一脸惊慌地喊道:“天啊,这世间怎么可能有这般厉害的剑法;这时间,怎么可能会有如此犀利的手段?”
他难以置信,而我也持剑而立,回味起刚才破去千福轮的一剑。
那一剑,融入了我的诸般手段和心法,魔功道法交汇,在某一时间,水到渠成地施展开来,看似轻描淡写,实则已经达到了某种人力不能及的高度去。
剑法,即天道,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一剑得手,我心中畅然,长剑转移,指着这位摩门教的二把手,冷然哼道:“汨罗狗贼,你先前百般羞辱我的时候,可曾想过有今天?”
汨罗红顶双目由碧绿转作赤红,咬牙切齿地吼道:“我恨不得早杀了你!”
我嘿然笑道:“那是,你若早杀了我,何必会生出这么多事端来?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老子的命就是这般顽强,粉身碎骨浑不怕,要留鲜血在人间。此刻杀了你,也算是报了一箭之仇!”
我瞧见不远处有许多血人赶来,也不想多作拖延,纵身而上。
汨罗红顶瞧见我视若猛虎,自己的杀手锏又刚刚被破,士气低落,不敢硬拼,往后退开,口中高声叫道:“这狗贼偷了神石,亵渎神姬,犯下滔天大罪,凡我摩门中人,人人得而诛之——杀了他!”
他一声叫喊,周遭立刻扑来两名亲卫,手持法器,前来拦我。
这两人无端凶猛,却是十分了得之人。
这般的人,放到外面,也是罕有的高手,然而我正是剑势汹涌之时,整个人的精气神都处于巅峰时期,再加上刚刚八达木死去之时,心中又存着一股暴戾之气,却是毫不犹豫地举剑挑去。
一剑一个,砍瓜切菜一般,那两人顿时便魂归黄泉。
瞧见我势不可挡地杀到跟前,汨罗红顶锐气消减,再加上那血池被破,主场的光环丧失,眼中便多出几分仓皇,一边挥着禅杖抵挡,一边后退。
敌弱则我强,我举剑而上,大开大阖,劈得对方一阵手脚发软。
此獠原先与我相斗,不过稍逊一筹,此刻气势被夺,心志仓皇,却有溃不成军之势。
这便是大势,不可逆转,我举剑而杀,眼看着就要将对方给斩杀于此,那汨罗红顶也是恼怒至极,双目陡然之间化作一道碧绿,翡翠如玉,射出两道光华来,凝练如实质。
此乃幻术,应该是对手的杀手锏之一。
而就在此时,那些血人也终于狂奔至此,七八人将我给团团围住,不让我将汨罗红顶给置于死地。
绿光临体,血人包围,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我没有半点儿犹豫,扬手就是一剑,透过人群间隙,将那饮血寒光剑给猛然掷出,如流星一般射出去。
噗!
那绿芒大盛,然而刚刚至半途,便消失无踪,而汨罗红顶则整个人都朝着后面飞了起来,连剑带人,给直接钉在了一处石壁之上。
一代巨枭,就此终结。
这样简单的死法,似乎并不适合于这样一位大人物,他或许应该更轰轰烈烈一点,至少他好有许多的本事和手段都没有使出来,如此死去,实在是有些憋屈。
然而人生就是如此,根本没有倒过来的可能,事实上,当千福轮被破去的那一刻,他就已经死了。
志气被夺,时势逆转!
汨罗红顶的死去,并没有给这些黑煞控制的血人带来半点儿忧伤,它们眼中只有我这个亵神者,一声吼叫,宛如狼群一般扑来。
我伸手,刚刚将汨罗红顶给刺穿的饮血寒光剑又飞入我手,紧接着我持剑一阵劈砍,又杀了四五人,突围而出,落到了七剑的外围,扬起手中长剑,一番厮杀,剑下又多出七八条亡魂来。
这个时候的我已经杀得爽利,血液似乎都在燃烧,整个人也习惯了这种生死陡变的战场气氛,长剑飞舞,却是要将一切敌人,都给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