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文屋 > 都市言情 > 只因太过深爱 > 第49节
    可终究还是什么也没说出口,站起身离开了病房。
    听到门被关上,床上的人睁开双眼,他直直的看向天花板,不知在想什么,困意再次泛来,他阖上眼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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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路远峰告诉俞菲可以带柏舟出院了,他嘱咐:“记得明天再来我这儿啊。”
    俞菲点头答应,去病房时,柏舟已穿好衣物等着她了,推开门见到他时和之前一样,他正背对着她看向窗外,俞菲声音带着笑意,喊他:“柏舟。”
    他身子一僵,转过头看向她,目光清浅温柔,整个人更是容光焕发。
    俞菲心头微动,提醒自己这是柏舟后,整理笑容走过去牵他的手:“路医生说可以回家了,他们说你还没吃饭,你想吃什么?”
    被她触碰的手动作怔住,他还没来得及回答,就被她拉起往外走,她边笑边说:“昨天你那样真是吓到我了,看来以后你还是别去我家了,下次再遇到那么危险的事,可没那么走运了。”
    一路上柏舟一语不发,俞菲当他是在闹别扭,这样的情况之前也有过,只要把他逗笑了就好,实在不行就装作要走,他肯定瞬间破功。
    不过俞菲并不打算用那种方式吓他,从始至终都温柔的和他说话,即使他连眼神都不给她一个。
    回到别墅楼里,知道两人还没吃饭,李婶忙说:“那我赶紧去做点,你俩先到楼上等着吧。”
    俞菲应了声,拉着柏舟上去,让他坐到床上后,看到略微杂乱的房间低叹一声:“跟你说过好几次了,东西拿完要原物放回去嘛,看,又乱了吧。”她絮絮叨叨的说他,语气倒没有多少责备的意思,将散乱的书都依次整理好,而柏舟就坐在床上一动不动的盯着她。
    俞菲转身时,就看到他用那种极度专注的眼神看自己,心下咯噔一声,轻唤他:“柏舟?”
    他蝶翼般的睫毛轻扇,慢慢朝她伸出手。
    犹豫了一秒,她走过去,刚刚靠近,他便伸手抱住她,脑袋搁在她的肚皮上,想是在感知她的温度。
    这分明就是柏舟嘛。
    唇悄然弯起,俞菲轻轻拢住他,声音是说不出的低柔:“别怕,柏舟,我就在这儿呢。”可她还是没有做出不会离开承诺。
    他双臂放开,直起身子,俞菲知道他撒娇够了,摸摸他的脑袋,说:“你等等我,我去看饭做好没有哈。”
    看着她步履轻盈的离开,他双眸渐暗,越发幽深不见底。
    哪怕是做梦,自己也没想过有一天俞菲能够这样温柔顺从的在自己身边,就算从前交往时,她也是谨慎害羞,心情大多也藏在心底,更不用说会这般主动抱他了。
    他觉得很可笑,过会儿,真的笑出声,低哑的笑声在室内突兀响起,显得异常清冷萧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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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十多分钟,俞菲端着一个碗回来,听到声响的他转过头来,目光冷然,神情更是平静中带着审视。
    俞菲心突地一跳,随即走过去拿起碗里的鸡蛋轻轻地碰了下他的脑袋,轻哼一声:“小样儿,还想装这个模样骗我,是谁说以后再不敢了的。”
    她把碗放到一边,将鸡蛋磕下桌子,从裂纹处扒开,“李婶煮了几个鸡蛋,先吃个顶下。”
    修长宽大的手探过来,抓住她的手腕,缠绕住,低沉淡冷的声音响起,声调陌生又熟悉:“原来菲菲喜欢吃这个。”
    俞菲的手抖了抖,故作镇定,脸上强笑着:“柏舟,别闹了,不然我真生气了。”
    他似笑非笑的睨他一眼,眸光竟带着别样的风情,眼波如钩,引着她心甘情愿的走入陷阱:“原来菲菲喜欢玩这种游戏,那喂我吃吧。”
    他手臂一伸,揽住她的腰肢将她拉在自己的腿上,双臂牢牢的圈住她的身子,低头含情凝望,唇边带着浅浅的笑意,*一般的说:“先说好,用嘴喂。”
    不对,不对。
    脑袋里有个声音不断的提醒她,告诫她,可红唇轻颤,说出口的竟是:“柏舟,你别吓我。”
    他仍是冷笑着,目光阴鸷,声音冷如寒泉,说:“不信的话,吻我吧。”
    ☆、第60章 jinjiang
    说没有害怕犹豫是假的,可还是她伸出一只微颤的手,轻轻攀住他厚实的肩膀,将唇递了上去。
    轻轻贴合,双目睁着,与他玄黑的双瞳对视,不再回避躲开,最后,是他移开头颅,结束了这个轻柔的吻。
    他低头看着她,目光带着疑惑审视,很意外她的行为,又不解她的态度,这实在是超出他的预料之外。
    俞菲一只手搁在他的胸膛上,清晰的感受着他的温度与心跳,是他,真的是江时戈。
    心中五味杂陈,她仰头看他一眼,被他热烈的目光惹的脸颊发热,过会儿开口问:“你好了吗?要不要去路远峰那里再检查下?”
    他注意到自己与她手上同样的银戒,刺痛了他的眼睛,冷冷的说:“怎么,你怕那家伙再也回不来,舍不得?”
    俞菲心口发堵,那种窒息感又蔓延上来,吸了口气她尽量用平常的语气继续说:“我只是希望你没事。”
    江时戈心底一动,语气转温,可面上仍是不正经的表情:“那就是舍不得我了,想我了吗?”他两根手指勾起她尖尖的下颌儿,迫使她直视他,红润的唇近在咫尺,好似她一旦说出不满意的话就可以尽情□□惩罚。
    这姿势竟让她体内泛出一阵阵热意电流,从未有过的感觉令她羞愧难言,挣开他的手又低下脑袋。
    他以为她仍在抗拒,那刚刚她是在假装?正怀疑愤怒间,她轻柔软腻的嗓音低低响起。
    “想了。”她说。
    他瞬间睁大双眼,浑身都僵硬起来,她坐在他身上,自然感觉到他的变化,抬眼看到他的表情时,心痛心软一同至来,到底是怎样的不安全感,让她只是回应了他一点点的感情,就让他这样震惊。
    伸出白皙修长的双臂,动作轻柔的抱住他,声音已带了她自己发觉不到的泪意与柔情:“以后不要吓我了。”
    “听到没有,答应我,以后不要再这样吓我。”
    以后,她说,以后……
    江时戈脑中一震,什么都感觉不到,唯有怀中温柔顺从的她是唯一的真实。
    她的变化令他始料不及,更让他欣喜若狂,甚至使他产生强烈的冲动,想要将她压倒在床放肆的暴虐,听到她痛苦又愉悦的叫声才能确定她的意愿。
    他的掌心握住她浑圆柔软的肩头,只要稍稍用力就能将她按在身下,他有种预感,这次,她不会拒绝,甚至会再次伸出双手拥抱他,这是他多年在深夜中想了无数次的绮梦,终于要实现时,他却推开了她。
    俞菲愣了下,顺着他的力量滑下他的身体,江时戈站起身,动作利落的穿好衣服,直到他开门要离开,俞菲问:“你要去哪儿?”
    江时戈停下脚步,声音清淡:“去路远峰那里,你先回去吧。”他冷淡的态度令她想起最初相遇的时候,他也是这般时而热烈时而冷酷,令她捉摸不定,又放不下心。
    她很想和他谈一谈,但她更清楚的是,江时戈现在的状态更重要,那么就等等吧,他总会再来找自己的。
    没过多久,她也离开了江时戈家。
    ***
    在车中看到俞菲远去的身影时,江时戈仍感觉自己内心的冲动在不断激荡,何必忍耐,冲过去将她掳回来,也许她刚刚只是虚与委蛇,可能马上就再次离开!
    不行。
    脑子里有个声音命令,不能这么做!
    会离开的始终会离开,就算再紧握,也会像掌心沙一样流失。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不见,亢奋的精神还悬在脑中,他去拿抽屉里的烟,发现里面空空如也。
    沉默片刻,他启动车子上路。
    路远峰看到独自一人进来的江时戈惊诧一瞬,他起身走过去,笑了声:“柏舟你怎么又回来了,俞菲呢?”
    他瞥他一眼,然后坐下:“是我。”
    路远峰一时还未回过神,再看他的表情时明白了:“小江?”
    江时戈应了声。
    他坐到他身边,问:“恢复意识多久了?”
    “一天多了吧。”
    算算时间,那应该就是他还在医院时就恢复了,忍不住锤他一拳,“你个混蛋,那你不和我说,现在你感觉怎么样?”
    江时戈一手抵住太阳穴,缓了缓才回:“还成。”
    从他其实恢复意识,所有人都叫他另外一个名字时,他大约就明白了,一直压抑的情感竟然分裂出了第二人格,这是他始料未及的,他侧身问路远峰关于自己另一个人格的情况,路远峰也知道瞒不住他,干脆把资料给他看。
    细细读过之后,他心底一沉,一旁的路远峰看到他合上资料夹,问他:“你自己来的?”
    “嗯。”
    “哎?俞菲没跟你过来?”
    江时戈轻蹙眉头,抬了抬下巴:“她为什么要跟我过来。”
    路远峰啧了一声,“你不知道吧,这些日子以来都是俞菲陪你的啊,从医院到你家跟随身保姆似得照顾你,我跟你说你可得好好感谢我弟妹啊,我看她现在都得瘦了五六斤。”
    “而且当初她知道你病了,你妈去找她,俞菲二话没说就答应帮你了,还各种配合你治疗,这年头这样的姑娘可太少了,对了,她不会还不知道吧。”
    俞菲,她主动来帮他?
    怎么可能?
    她不是对自己避之不及的么,可一联想到不久前她的行为言语,又矛盾起来。
    江时戈扶额,深深地叹息一声。
    看来这段时间发生了不少自己不知道的事情,这让他开始头疼。
    路远峰拍了江时戈肩膀一下:“说起这个小江我劝你一句,以前的该过去就过去吧,珍惜眼前才最重要。”
    江时戈没说话,隔了会儿,问他:“有烟吗?”
    路远峰从抽屉拿出烟盒扔给他,抽出点燃,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脑子里高速运转的神经开始缓慢下来。
    ***
    看过关于柏舟的资料后,他很清楚自己的症状的起因。
    从最初迷恋上俞菲的那时,他就陷入一片泥沼无法自拔,他知道心爱的人永远不会给自己任何回应,她那么美丽、高傲、自信,像只在天上翱翔的火凤。
    渺小如他,连一个眼神都不会得到。
    可终于有一天,负伤的她落在自己身旁,他终于有机会表明对她的爱意,却遭遇到前所未有的冷绝。
    被当成工具也好,被利用也好,他都心甘情愿,只要能抚慰她的心伤,他可以抛弃自尊。
    可当听到她狠绝冷酷的话语时,那一句句化为冰冷刺骨的刀插入他的心脏处,寒意在血液中流走,四肢百骸都被冻僵,通体到外的发冷。
    他真正无法接受的,是在她眼里,自己竟然是那般的不堪恶心,将他整个人否定,好像他是下水道里的臭虫,肮脏又令人作呕。
    他找不到她,大脑执着的不断回忆她的话,无时无刻的想着,最后连他自己都不记得,什么时候开始恨了。
    他的恨她的狠绝与无情,但现在回忆,他只是用这种最有力量的情感,让自己不忘掉她。
    找到她,设计她,直至最后束缚她,这一切他都从来没有后悔过。
    想要留住她,温柔相待是没有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