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陶雨忙摆手,印象中小店老板娘本就是个亲和的人,就是话不多。可这终究还是老板娘的一番客气话。“不用了,要不你先记着,我下次打电话一总算。”
随后听那人又道,语气很急切,拉来屋里的小男孩,向陶雨介绍着,“快叫小婶婶。这是那晚送你去医院的正倾叔叔家的小媳妇儿呢。”
小男孩睡意正浓,听话的喊了一声小婶婶。
陶雨扯嘴笑,笑意很浓。
“那天要不是正倾,我们家娃子真要凶多吉少了。医药费还是正倾给垫着的,我现在哪能还问你要那点打电话的费用呐。”
“可……这是两码事。”陶雨汗颜,她不能仗着顾正倾行善行义,就以欠人家电话费败坏他名誉吧。
“行了,就这样吧,你要是再这样,我可真把留下来吃饭了。”
“嗯。”陶雨心里头有数。
回到顾家,她家娘亲和弟弟搬着小板凳坐在堂屋聊天呢。
屋顶上吊扇吱吱吱的响,家里没有那么多板凳,老太太和顾娘几个都坐在床榻上。
陶雨进来时恰巧听到里头激烈的讨论声。她刚抬脚,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往她这瞧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门口站着的小媳妇儿,和以前相比,简直不能相信是同一个人,就连她现在的皮肤,也白嫩的透着光泽。
别说是个男人了,就是顾娘这个老太婆子看了都语塞,心里总想着顾正倾不在家,她做娘的可要把陶雨给看好了,不是不相信陶雨,是她难过心里那道坎。
有了她儿子顾路程那道阴影,她做什么事情也要往多处顾虑。
顾正倾绝对不会犯顾路程那样的错误,可女人就不一样了,万一陶雨有了孩子,心思就能安定的留在家里了。
“我……我脸上有东西?”陶雨问,手脚轻盈的找到床铺的角落坐着。
陶雨娘从板凳上站起来,回道,“哪能啊,就是有东西,我姑娘也漂亮。”
陶雨:“……”
顾娘忙跟着起身,说什么也要尽尽地主之谊,“俺们这还有几间空房,要不收拾收拾今晚先留下来住吧。”
“瞧你说的,咱家离这能有多远。就是来这喝口水,小雨路过小卖部的时候,听说正倾打来过电话,现在小雨才回来,我们就在这聊聊,家里还要做饭。”
“你说正倾来过电话了?”
“嗯。”陶雨下意识的点头,顾家人脸色苦楚,看样子是出事了吗?
联想到方才顾正倾疲惫的声音,陶雨心里不是滋味。
“述州边上一个县城下了不少天的暴雨,山体滑坡,住山下的难民可遭殃了。路被堵住了,过去救助的人根本过不去。这才让正倾那个部队派人过去。俺也是刚听说的,八成正倾因为这事也闲不下来,就凭他那脾气,指不定自己亲自带人过去了。”
顾家话刚说完,顾老太太也跟着补了两句,“那可是关乎人命的事。他要是打来电话,应该是忙完了。估计也累得够呛。以前倒是算了,现在身边有了人竟然和以前一样,没人管没人问。”
话都带到了,大概的意思也都说明白了,就等着陶雨表态了。
顾娘和老太太不光是为了正倾着想,也是为了陶雨,你说这不大点的小丫头说被人拐就被人拐走了。她要是回到述州,对谁都到,最起码小孙子的事情还能提上日程。
陶雨不是傻子哪能听不懂,一想到之前在部队,她不给顾正倾添乱就好,只会让他操心吧,还不如不在他眼皮子底下转悠。陶雨以为这样尽量减少存在感可以解决一切麻烦,但他的疲惫和劳累呢。
婆母说的没错,她应该去学会照顾他。
可这边陶浩浩的学习课程呢?
陶雨同样不想半途而废。
她从来不知道顾正倾对她的思念有多深刻,难道在他精疲力尽时对她的渴望也拒绝吗?
左右为难的情况下,陶雨没吭声。
回家后,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随后听见门口传来阴阳怪气的声音。
“要走赶紧走。”
陶浩浩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尤其说这话时不敢对着陶雨的眼睛。
“看到你开始站在别人的角度思考问题了,我很欣慰。”陶雨一副大姐大的神情拍拍面前的小弟弟。
陶浩浩不吃软,“省省吧,出了这个门你也饿不死。”
“行,陶浩浩你本事不小,等过两天我回来,你可别嫌作业多。”
“你回来干嘛?又不是只有你能给我补课。再说了,我现在这水平当个教书先生绰绰有余。”
“呦,你的意思是除了我,你还有备胎?”
“闭嘴,收拾东西赶紧走。”
陶雨假装很不镇定的样子,“不对啊,你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对。”
“说!”
“就是你写的公式笔记,我给送人了。”
他话刚说完,陶雨两眼一黑,险些跌倒,那是她没日没夜写了一个多星期的总结,当年自己高考都没写这么详细,她还准备传给下一代当做纪念呢。这是能证明以后孩子他妈妈是个琴棋书画样样全能的才子。
这小王八蛋。“你倒是真大方哈,那是我的东西,我有说你可以随随便便送人吗?”
“急什么,等考完了人家肯定还回来。”
“我花费这么多精力写这么厚干嘛?人家聪明人一提就懂,你还要我从最基本公式一个个教。那笔记本比你教科书都厚,我就问你一句话,你都懂吗?”
“不懂,不全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