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陆承榆的目光下，她越说越小声，底气全无。
甚至在他眼里看见了一丝委屈。
“你想丢下我。”陆承榆平静的控诉。
青瑶知道自己惹祸了，连忙哄人：“我不是我没有……”
越解释越显得苍白无力，毕竟曾经她就是有这样的念头的。
看见男人危险的目光，青瑶咬了咬牙，扑了过去。
软香袭来，陆承榆想也没想便一把把人接住，唇齿相交，他只想把人死死揉进骨血里，让她再也生不出离开他的心思。
他不准。
想一想，也不行。
马车停下好一会儿，青瑶从车里出来带了帷帽，帷帽下的那张白皙小脸红得似要滴血。
唇上红肿一片，轻轻吸气都疼得不行。
这幅样子若是被旁人看见了，她就不要活了。
狠狠瞪了身边的人一眼，那娇嗔的一眼，差点惹得陆承榆又忍不住吻上去。
青瑶往旁边让了让，躲过男人的眼神，心里暗暗想，下回可不能把人惹急了，今日真是差点被人吞下去一样。
抬头一看，却见牌匾上：襄玉楼。
青瑶转头疑惑看向陆承榆，见他下巴一抬：“去看看，不是喜欢这些小玩意儿？”
“上回让人买了那么多回来，还有那一匣子宝石，我都还没看完呢。”
她平日里也不用带，根本用不了那么多。
话这么说，可她目光却不住往里瞧，见那柜台里摆着的东西便眼睛发亮。
陆承榆牵起她的手，把人带进去。
里面的掌柜一见他们就行礼：“草民参加太子殿下，殿下请楼上请。”
他身边青瑶穿着一身太监衣裳，带着帷帽，十分怪异。
掌柜却见怪不怪，笑着提醒道：“楼上有更衣室，姑娘可以进去换身衣裳。”
青瑶福了福身道谢：“多谢掌柜。”
陆承榆难得说了句‘不错’。
掌柜笑眯眯的把人送上去，人精儿似的赶紧吩咐人上茶，再拿些女子爱吃的点心瓜果。
端着一壶花果茶，和两碟精致点心，掌柜亲自送了上去。
青瑶已经换了身水青色的衣裙出来，只不过头发没挽好，有些凌乱。
她嘴唇殷红泛着微肿，看起来有种别样的秾丽。
掌柜连忙要别开眼，却见太子殿下起身朝着那姑娘走去。
“怎么头发都不挽好，我来。”
那姑娘娇气的嘟囔道：“你又不会挽发髻，帮倒忙的吗。”
掌柜一惊，竟然有点敢这么跟太子殿下说话，也没听说东宫娶了太子妃啊。
可这位跟殿下如此亲密，还对太子微微抱怨。
陆承榆好笑的看了眼被青瑶拍开的手，低低笑了两声。
转头便敛了笑意，吩咐掌柜的：“去叫个会梳妆的姑娘来，珠钗最新的都拿上来。”
掌柜放下手中的东西，应了是。
陆承榆正巧瞧见了，满意颔首：“阿晋，赏。”
站在一旁面无表情的侍卫阿晋便拿出一小荷包递给掌柜。
掌柜喜笑颜开，没想到讨好了这位姑娘，今日不仅得了太子夸奖，还得了赏赐。
“多谢殿下赏赐，草民定去找个善梳妆的姑娘来。”
青瑶坐在梳妆台的镜子前，侧头张了张嘴，看见那杵在那儿的侍卫便有些不好意思。
陆承榆道：“这是阿晋，出宫都是他跟在我身边。阿晋先下去吧。”
“是。”没有多余的话，阿晋便一声不吭的下了楼守着。
二楼一时间没了别人，只剩下他们。
青瑶散着头发，一下一下的梳着，身后男人靠近，他看着镜中的姑娘，镜中的姑娘也看着他。
她侧头，眼眸中含羞带怯的一眼，让陆承榆忍不住吻了下去。
第40章 养刁
楼下传来说话的声音, 是阿晋在询问，然后请示了一声。
陆承榆松开人，给青瑶理了理被他揉乱的发丝, 对上小姑娘含着怒火的眼睛，他无声轻笑了下。
“上来吧。”
掌柜带着一位梳着妇人发髻的女人上来，女人穿着朴素, 浑身上下都透着利落劲儿。
“快给公子和姑娘行礼，一会儿给姑娘梳几个好看的发髻, 机灵点。”
小妇人笑着道：“民妇赵氏见过公子和姑娘, 保证梳个让姑娘满意的发式。”
赵氏信心满满, 显然对自己的手艺十分自信。
陆承榆抬了下巴, “去吧。”
掌柜连忙示意赵氏过去, 自己则把珠钗环佩捧了一堆来。
陆承榆只淡淡看了一眼，“拿过去吧。”
青瑶乖巧的坐在梳妆台前, 从前她的发髻多是自己梳的，不过她不怎么会复杂的发髻, 人也懒，发髻都是最简单的。
上回伊雪给她梳了个灵蛇髻, 让她高兴了好久, 回宫都舍不得拆。
没有哪个姑娘不爱美，她端正的坐好, 等着赵氏给她梳。
赵氏看见青瑶，目光平静的扫过她面上, 嘴角带着笑，夸道：“姑娘长得真好看，就跟话本子里的小仙子一般，民妇还从未见过这般好看的姑娘。”
青瑶羞怯的低头, “你说笑了，哪有那般好看。”
赵氏一边摸着她的发丝：“民妇可不说谎，姑娘天生丽质，肌如凝脂，连发丝都如上好的绸缎一般，这不是小仙子是什么。”
青瑶被夸得脸红，一双盈满秋水的眸子从镜中看向陆承榆。
只见陆承榆的目光满含意味的瞥向他，惹得她脸上更加热意汹涌。
“姑娘的头发真好，顺滑又柔软，这种头发最适合梳复杂的发髻。”赵氏摸了一遍她的头发，这才开始准备梳头。
青瑶从小在宫中长大，重华宫也没有姑姑嬷嬷专门教这些，她便对这些一窍不通。
见赵氏一边梳一边说，她就仔细的听着。
赵氏又夸道：“姑娘长得好，发髻梳好再配上相应的珠钗、步摇，那才是粉妆璧琢、貌若仙姿。”
赵氏实在是太会夸人了，青瑶已经随她去了。
她看了眼掌柜拿来的珠钗等，眸子忽然亮了亮，随后她的注意力便转到了这些上面。
陆承榆就在一旁等着，手里不知哪儿拿来了一本闲书，慢悠悠的翻看，不一会儿又瞧一眼青瑶。
赵氏不愧是有自信的，青瑶的发丝在她手中灵活穿梭，没一会儿便梳了个小巧的飞仙髻。
“姑娘年纪尚轻，民妇给梳了小版的飞仙髻，灵动柔美，不似传统的飞仙髻那般华贵，姑娘可喜欢？”
青瑶抬眼看向镜子。
镜子里的姑娘梳着繁复的发誓，却丝毫不显得沉重端庄，反而优雅又灵动，瞧着绰约轻曼。
赵氏又给她插上环佩珠钗，浑身上下便散发出不可言说的贵气——这都是襄玉楼最好的珠钗了。
“嗯，我很喜欢，就这个吧。”
青瑶点了头。
赵氏笑了笑，又问道：“姑娘可要民妇给你上妆？今日晚些会有花灯会，姑娘若是上了妆，定是灯下绝色美人。”
青瑶抿了抿唇，点头。
她闭着眼，感觉到赵氏在她的脸上涂涂抹抹，很快便听见她说好了。
睁开眼，青瑶就被镜子中人给惊到了。
太美了。
她从来不知道自己这么好看。
赵氏夸张的惊叫：“我的乖乖，当真是个美人！”
陆承榆听到声音才抬起眸来，顺着看过去就见青瑶站了起来，镜子被她挡住他看不见。
赵氏十分机灵，福了福身便退下去，嘴角抿着笑。
青瑶心跳很快但又很期待。
不知道殿下会不会夸奖她。
身后传来脚步声，肩膀被人轻轻转动，青瑶转过身，抬眸对上了他的。
陆承榆呼吸一窒。
“很漂亮。”他由衷的赞美道。
他的姑娘真的长大了，如此美貌，让他舍不得让别人看见一丝一毫。
青瑶垂下头，睫毛微微颤抖，被他夸赞，让她觉得十分羞怯，又觉得心里仿佛浸了蜜一样甜。
下巴被抬起，陆承榆眼里满是惊艳，“让我仔细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