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宴知摆手道:“不必麻烦,本王来之前用过晚膳了,你慢慢吃,本王先去屋中等你。”
说完,就当着昭玉与一众侍女的面儿,大摇大摆的进了昭玉的闺房。
芍药瞪大了眸子,先看了看陆宴知的背影,随后又看向昭玉:“主子,这……”
昭玉磨了磨牙:“不必管他。”
幸好如今徐嬷嬷已经回了宫,公主府被昭玉治理的跟铁桶一般,没哪个敢出去说闲话,不然就他这所作所为,她日后也别想清闲了去。
将剩下的粥喝完,昭玉又叫芍药提着灯,去花园中逛了逛消一消食,这才慢吞吞的回了闺房。
芍药站在门口,欲言又止的看着自家主子:“主子,摄政王还在里头呢?”
昭玉:“嗯。”
芍药急道:“那、那您怎能进去?”
前头陆宴知都是直接就跳窗进了屋子,所以芍药并不知道他已经来了许多次了,如今亲眼见着摄政王进了主子的闺房,赫然一副天都要塌了的模样儿。
昭玉叹口气,问她:“那若不然,你替本宫进去?”
芍药立马蔫吧了,“主子……芍药还想多伺候您几年呢。”
昭玉:“你若再拦下去,你家主子明个儿就得换新侍女了。”
芍药小脸苦巴巴的,小声叮嘱:“那、那主子您小心。”
叫芍药这么一闹,昭玉便忍不住笑了出来。
进屋之时,面上仍旧挂着笑意。
里间掌着灯,陆宴知坐在榻上,手里拿着个东西,正拧着眉看。
昭玉走过去一瞧,心里忽的突了下。
陆宴知手里拿的不是别的,而是芍药的针线盒,这东西应当是放在了芍药值夜时睡的偏房的,怎么就到了陆宴知手中!
她小心翼翼的走上前,轻声唤道:“王爷。”
陆宴知抬眸瞥她,问:“这是什么?”
昭玉睁眼说瞎话:“是本宫的针线盒。”
陆宴知丹凤眼眯起,将针线盒丢在榻上,从里头捡了一条未绣完的手帕递给昭玉,“这条手帕本王甚是喜欢,不过还差一些尚未完工,不如今夜绣完送给本王?”
昭玉面色僵了一下:“王爷,如今天色这般晚了,做针线活难免伤眼,明日我再差人送去怎么样?”
陆宴知:“无妨,本王上次送你的夜明珠正巧能碰上用场。”
昭玉硬着头皮:“可是我困了……”
陆宴知嗤了一声,干脆将腰间荷包拽下来,丢到她的怀中,声音微凉的开了口:“解释一下吧。”
昭玉结结巴巴:“解、解释什么?”
陆宴知:“装傻是吧?既如此,现在就给本王绣完。”
见昭玉小脸愈发僵硬,他哼笑一声,语气凉凉的道:“沈昭玉,拿别人绣的东西糊弄本王,你当本王是傻子?”
昭玉知道露馅了,也不再遮遮掩掩。她手里捏着那没绣完的帕子,干脆破罐子破摔,小声反驳了一句:“芍药是我的贴身侍女,怎么能说是外人呢。荷包虽不是昭玉绣的,但昭玉待您的心是真的呀。”
陆宴知叫她气的头疼,没一句真话的小丫头片子,就该好好收拾一通。
“你过来。”他招手。
昭玉警惕的瞧着他:“你做什么?”
陆宴知不耐烦:“嗯?”
昭玉小幅度的撇撇嘴,迈着很小的步子,一点一点的挪了过来。
谁料刚走到旁边,就被陆宴知拽住了手用力一拽。
她惊呼一声,便摔倒了他的身上。
下一刻,天旋地转,她被陆宴知摁在了床榻上。
脸对着脸,他的腿还抵着她的。
昭玉红着脸紧张的瞪大眸子:“你、你做什么?”
陆宴知意味不明的轻哼一声:“你不是困了?”
第30章 晋江文学城首发 他轻笑一声:怕本王?……
昭玉俏脸红的厉害,大抵是心头跳的快了些,叫陆宴知也察觉了去。
他单手撑住身体,另一只手放上去,却没有动作,静默了半晌后,才扬眉问:“跳的这么快?”
昭玉咬着唇红着脸瞪他,心头羞恼极了。
他的手在做什么!
但此时陆宴知就一只手撑着,她不敢动,生怕他摔倒了砸在她身上。
陆宴知生的人高马大的,瞧着便不轻,若是真的砸在她身上,许是要砸个好歹的来。
她不敢挣脱,只能两只手紧紧的抓着身下的被子。
陆宴知瞧着她这副神情,觉得十分有意思,饶有兴致的端详了半晌,才轻笑了一声,“怕本王?”
昭玉绯红着一张脸,小声道:“王爷,我,我不困了,你先起来好不好?”
陆宴知看着她绯红的小脸“啧”了一声,意味深长的问:“不困了?”
昭玉用力点头。
“不困了。”
陆宴知不过是因那荷包有些不快,想吓唬她一番,倒没真想将她如何了,瞧着这小殿下急得都快掉泪了,倒没再为难她。
干脆道了句:“既如此,那便不睡了。”
说完,便翻身下了榻。
昭玉忙坐起来,还没来得及松口气,手中就被陆宴知塞了个东西。
她低头一看,是芍药的针线盒。
疑惑的眨了眨眸子,抬头看向陆宴知。
陆宴知从旁边拉了个椅子坐下,往后一靠,哼笑道:“既然不困了,那绣吧。”
昭玉傻了。
“王爷,我不会针线活。”她小声嘟囔道。
陆宴知眯缝起眸子:“睡觉还是绣荷包,选一个。”
昭玉咬了咬牙,认命的抱住了针线盒。
她说不会针线活,这事儿的确是真的。前些年的时候,赵太后专门找了嬷嬷教导她绣花,可她那会儿年纪尚小,又娇气,被针扎了两次后,便不肯学了,就去央了父皇。
父皇听后十分赞同,拍板叫她不用学了。
母后不依,说:“女儿家有哪个是不会绣花的?若是日后昭儿有了心悦之人,定会想着送人荷包的,届时绣不出来该如何是好?”
父皇一听这,十分不悦,抱着她与母后说:“朕的公主是这世上最尊贵的姑娘,何必如寻同女子般用这些傍身?更何况,哪个混账小子配叫朕的昭玉给他绣荷包?痴心妄想。若是想要荷包,便叫他们绣来送给昭玉。”
昭玉闻言,搂着父皇的脖子用力点头。
再后来,昭玉便真的没再学过这些。
可谁又能想到,她竟真的有一天,被人逼着绣起了荷包呢!
昭玉一边小幅度的撇了撇嘴,一边偷偷去瞪陆宴知。
谁料陆宴知这会儿正瞅着她呢,这一瞪正好撞上他的目光。
陆宴知眸子半阖着,不咸不淡的问:“怎么?”
昭玉心虚的收回目光,又弯起嘴唇冲着他笑:“王爷,您想要什么样式的荷包?”
陆宴知收回目光,将荷包拿了过来,低头拆开,从里头将那几片干桃花拿了出来,放在一旁的桌子上。
“绣鸳鸯吧。”
他道。
昭玉扁了扁嘴,敢怒不敢言。
他怎么不找个再复杂些的?
父皇,您瞧见了吗?
您若是在天有灵的话,就把他带走吧。
陆宴知抬起头,目光落在她身上,乐了。
小公主不知在想些什么,手里捏着根针,没穿线,低着头一下一下的扎着那条什么都没绣帕子,陆宴知的目光看过去,只能瞧见她的头顶,看不出她此时是何表情。
只瞧出她像是憋屈坏了,一边扎一边嘴中还念念有词的,不过她声音太小,陆宴知也没听清在说什么。
陆宴知往后一靠,慵懒的问她:“在骂本王?”
昭玉抬起头,睁大眸子瞧着他:“王爷,您怎会如此想?”
那模样瞧着无辜极了。
陆宴知“哦?”了声,问:“那是在想什么?”
昭玉皱眉为难道:“我从未绣过鸳鸯,一时之间忘了长什么模样,若不然下次我找人画了再绣?”
陆宴知点点头:“原来如此。”
他说着话,从怀中掏出一卷东西,一边递给昭玉一边道:“不碍事,打开瞧瞧,本王特地给你带的。”
昭玉表情先是疑惑了下,随即接过陆宴知递过来的东西,打开一看后,便气的磨了磨牙。
上头是两只交颈的鸳鸯,且画的栩栩如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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