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玉:“嬷嬷,本宫出去一趟。”
徐嬷嬷:“公主,孤男寡女,不妥,奴婢同您一起。”
昭玉:“嬷嬷,摄政王找本宫是有要事相商,你也知道,他性子不好,若是你一起去了,惹恼了他岂不是得不偿失。更何况,摄政王并不喜女子,你不必担忧。”
徐嬷嬷半信半疑,不过也没再坚持。
下了马车后,昭玉稍稍松了一口气。
陆宴知这厮行事乖张,不按套路出牌,可不能叫徐嬷嬷一起跟着,不然他若是劈头盖脸的问一句那日之事的考虑结果,叫徐嬷嬷听见,母后恐气的日后都将她留在宫里头,日日盯着她。
刚一上马车,昭玉便被一只大手攥住了手腕,那手微微一个用力,昭玉便不受控制的往后摔去。
昭玉骇了一跳,吓得险些叫出来,忙捂住了唇。
不过,昭玉并未摔在地上,而是坐在了陆宴知的腿上,两人挨的极近,肩膀还抵着他的胸膛。
昭玉心头一跳,猛地扭过头去,就瞧见了陆宴知近在咫尺的脸。
幸亏她方才捂住了嘴。
不然非要被陆宴知这接二连三的举动吓得叫出声来不可。
若是被徐嬷嬷听见,着急的闯进来,瞧见这一幕,那还了得。
正惊魂未定之时,陆宴知凉凉的声音从耳边传来:“本王性子不好,喜欢男子?”
小丫头片子,胆子愈发的大了。
陆宴知是习武之人,耳力远胜于常人。
昭玉也没想到,陆宴知竟然听到了,小脸一僵,接着尴尬的笑了笑:“徐嬷嬷是母后派来盯着本宫的,若不如此说,她便要跟着本宫一同过来了。”说完,她一撇嘴,兴师问罪:“况且,若不是你那日乱说,母后也不会大发雷霆,叫她日夜盯着本宫。”
活了两辈子,昭玉还是头一回同人这般亲近,十分不适应。
且也觉着他的腿很硬,坐着十分不舒服,挣扎着想要起来,却被陆宴知扣住了腰。
陆宴知一只手就能按住她,另外一只手揪了下她的唇,警告道:“再敢乱说,本王撕了你的嘴。”
小惩大诫后,陆宴知终于松开昭玉。
昭玉忙坐到了马车角落中,离着他远远的。
陆宴知看了她一眼,没管她,只问道:“既然是盯着你的,缘何今日姬元嘉进了你的府中?”
昭玉道:“徐嬷嬷只是盯着本宫,并不会阻碍本宫行事。”
陆宴知:“哦?那她有何用处?”
昭玉心说你是听不懂人话吗。
“本宫不是说了,盯着。姬元嘉在之时,她便直勾勾的盯着姬元嘉,没多久,姬元嘉就走了。”
第11章 假意迎 青衣懂了,主子这是想做一回梁……
陆宴知闻言,眉头挑了下,意味深长的道:“这位太后娘娘倒是个妙人儿。”
昭玉心头一跳,警惕的看向他。
母后同陆宴知相差不足十岁……
短短一瞬间,昭玉心头闪过无数猜想。
她一咬牙,愤怒的看向他。陆宴知这厮狼子野心,竟还敢打母后的主意!
真是……好生不要脸!
陆宴知一扭头,便发现昭玉看他的眼神不太对。
他眯起眸子,神情逐渐变得危险,声音清冷,带了几分警告:“公主,您是不是觉着脑袋放在脖子上……有些重了?”
昭玉只觉得脖颈一凉,下意识缩了缩,看陆宴知的反应,便知是自己想多了。
成大事者,能屈能伸。
她弯起眉眼,软声道:“王爷大人有大量,别同本宫一般计较。”
陆宴知哼笑一声,一撩袖摆,问她:“公主,上次之事,考虑的如何了?”
昭玉面上笑容不变:“王爷可是想娶本宫?”
陆宴知闻言,稍稍楞了一下,似乎并没想过这些。
过了半晌,昭玉才听到他不大走心的回答:“公主千金之尊,本王如何配得上?”
她本也没打算嫁给他,刚出了虎穴,焉能又入狼窟。
不过,陆老狗想的也太美了些。
不想负责,还想白睡她?
上一世,尚修明同她成亲这么久,暗地里都打着别的主意。
更何况是露水姻缘。
昭玉要的不是苟且偷生,而是守住大邺江山。
她眸光狡黠,忽的心生一计。
昭玉杏眸一眨,抬了抬下巴道:“如何配不上?王爷玉树临风,又本领通天,能得王爷青睐,本宫求之不得。”
如今看来,的确没有比陆宴知更适合的人选。
若能骗得陆宴知几分真心,那便是赚了。
就算不能,也没什么可亏的。
谁料,刚说完便见陆宴知正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他大抵是坐累了,斜靠在马车上,声音也懒洋洋的:“行了,别装了。”
昭玉跟陆宴知相处久了,临危不乱的本事也多了几分,被当场拆穿也并不尴尬。
“王爷何出此言?昭玉字字真心。”
陆宴知闻言,目光在她面上打了个转儿,多了几分别的意味,“既如此,那公主今夜便留宿在本王府中如何?”
昭玉没想到陆宴知这厮这么不要脸,这回有些遭不住了。
她瞠目结舌:“这,这不妥。”
陆宴知单手撑着侧脸,丹凤眼中含着笑意,问她:“有何不妥,小殿下不是对本王有意?”
小丫头片子,还嫩了些,也就能骗骗赵家那愣头青。
昭玉咬牙切齿。
陆宴知忽的低笑一声,坐起身,弯腰凑到了她的耳边,“小殿下的心思,你我心知肚明。本王所求,也不过是个入幕之宾罢了。若本王心情好了,殿下所求之事,兴许也能心想事成呢?”
空口白牙,给她画大饼?
叫陆宴知摆了这么一道,昭玉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又焉能叫他痛快?
她很快便反应过来,手臂软软的搭在陆宴知的肩膀上,扭过脑袋,想同他说话,谁料陆宴知靠的有些近,扭头间,他微凉的唇滑过了她的侧脸。
昭玉心头稍稍跳了下,掐了掐手指,叫自己镇定下来。
她眉眼弯弯,对他道:“能有摄政王这样的入幕之宾,是昭玉的荣幸。只不过,昭玉一颗心皆在王爷身上,可王爷却叫人伤心的很,瞧不出半分诚意呢。诚如王爷所言,等本宫哪日高兴了,王爷便也能心想事成了。”
说完,她将手放在陆宴知的胸膛上,轻轻将他推开。
“王爷,时候不早了,昭玉告退。”
她朝他莞尔一笑,然后探身下了马车。
昭玉回了自己马车,才终于松了口气。
一旁芍药看着昭玉,惊道:“主子,你耳朵怎的这般红?”
徐嬷嬷也狐疑的看了昭玉一眼。
昭玉下意识摸了下耳垂,有些烫。
她收回手指,面色如常道:“大抵是冻的。”
芍药纳闷:“可是如今的天儿,愈来愈热了呀。”
昭玉瞪了她一眼,“近日本宫怕冷,再废话便滚下去。”
芍药忙垂下头,不敢吭声了。
另一边。
陆宴知倚靠在马车内,他修长的指尖轻触嘴唇,面上情绪很淡,可眸中却兴味渐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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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宴知能够走到如今的地位,自然不仅仅只是靠打仗的本事。
他城府极深,不过与昭玉相处寥寥几次,便将她的性情与所求,摸的一清二楚。
昭玉从陆宴知的马车中下来的第三日,户部一位官员被查出贪污,被罢官抄家。
户部乃朝中要部,不能缺人。
当日,陆宴知就举荐了个人顶上了户部的空缺。
说来也巧,陆宴知推荐之人,正是昭玉手下之人。
而户部被薅下来的那名官员,则是尚修明的心腹。
户部管理朝中财务,昭玉一直想将手下人安排进去,可一直都没寻到机会。
不料,最后竟是陆宴知背后推波助澜了一把。
当日下晌,陆宴知跟前儿的青衣就来了。
是陆宴知叫他给昭玉带句话,问她这份礼物如何,能否博佳人一笑。
青衣来之时,昭玉正捏着笔,在桌案前写什么。
她用的是京中流行的桃花信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