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帐我会结的,不担心。”谢亦骞道。
米绪摇摇头:“九级残障证明出示一下,脑残还可以优惠,要是没办的赶紧啊,症状都这么明显了,而且这表情也不错,直接拍下来可以当证件照,别浪费。”
“……”
谢亦骞的面容在一瞬僵硬后还是迅速笑开了,起身对米绪和陈羽宗点了点头。
“我觉得我的心受了点伤,暂时失陪一下。”
米绪就见对方拿了两杯酒往吧台而去,那头正坐了几个大学生模样的姑娘,谢亦骞屁股一挨在边儿的椅子上就和人家对上了眼。
“如果这种技能开班授课,估计走廊都会被站满吧。”米绪真心道。
“你要学?”
米绪一呆,回头见陈羽宗看着他,忙摇头:“怎么会,我早就满点啦。”他举起手臂展示肌肉,“自带橙装有没有?!”
说罢又觉得这话在陈羽宗面前说的何其萧索,人家一身sss极品装都没嘚瑟呢,于是立马转了话题道:“之前你是不是给我打电话了?我没注意,一不小心给挂了。”
“嗯,没事儿。”
米绪想着他大概要告诉自己会去餐厅,心里一暖,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之前。”
其实陈羽宗上午才下的飞机,就被谢亦骞一个电话约出去了,提供了几个地方由他选,陈羽宗点了这儿,晚上则按两人以前的习惯,找个清静的酒吧喝个酒,只是这一次多了两个陪同。
这一个月米绪天天在外奔忙,着实又黑了点儿,不过衬上他短短的头发却反而看着格外精神。米绪大口吃着盘里的美食,隐隐觉着一旁有两道目光定定的看着自己,他一抬头,就和陈羽宗的视线对了个正着。
明明也没什么特别神色,情绪也非常正常,米绪就是觉得眼睛又要开始发花。
果然,高蛋白的东西就是不能吃啊!!
“我……肚子里最近油水好多,还是不吃虾肉了,我去搞点青菜,呵呵……”
陈羽宗看着米绪匆匆起身远离的背影,若有所思。
……
而那头葛晓霖本来上个厕所就回来的,没想到在门口接到医院那儿的电话,让他明天早点去执勤,说有个同学病了,两人换一换。
就这么一耽搁,正巧迎面撞上了个熟人。
起先葛妈没注意他,还是对方喊的,接着非常热情地走过来就拍他的肩膀。
“葛晓霖?有一阵没见啦,最近怎么没来我们班玩儿啊?”
这人是隔壁社会学专业的,两人之前一起做过活动,聊得还算不错,看在是同学的面子上,葛晓霖也笑着和别人打招呼。
对方大概已经是喝了几杯了,有点微醺,所以热情地不像话,硬是把这气氛搞得像是老友会面似得难得,一定拉着葛晓霖去另一桌喝上几杯。
大家都是一个院的,葛晓霖推脱不掉,就想着随便喝两杯对付过去也就算了。
那桌虽然也是隔离的一个小区域,不过就在厕所不远处,要是味儿大点,搞不定还能就着一起喝酒,不过一路上那同学都一直在跟他说这个店在网上口碑很好,价格这么贵位子都很难订,这号码还是几个人轮流在网上刷来的。
“你也是刷的吧?不容易啊,比买火车票都难。”
葛晓霖点点头:“啊,我用的刷票机。”
“聪明!我们怎么没想到呢。”
葛晓霖跟着那人拐弯儿,一边呢喃道:“就你们这思路大概还要再努力努力……”
然而一抬头,当瞧见面前的场景时还是不由一愣,只见这一桌大概坐了七八个人,大部分都是社会学专业的,而葛晓霖也都认识,因为这些人都是和他以前一起做过活动小组的,自然,曾经引导他进入这个组织的媒介也在现场,那就是陆子芬。
陆子芬坐在沙发的一角,本来正和身边身边一男一女聊得哈哈大笑,忽的目光瞥到不远处的葛晓霖,陆子芬的脸也是唰得就拉了下来。
只有把葛晓霖拉来的那人还没意识到不对劲,拽着他往前拖,边拖边道:“坐坐坐,杵着干嘛,喝两杯再走!啊,别客气!”
葛晓霖一个不察被他推了个踉跄,前栽了两步,正好冲到了陆子芬面前。
两旁不少人都看着他们,葛晓霖直起身,顿觉自己来错了,刚要说话,谁知陆子芬却笑了起来。
“最近还好吗?”
她语气挺正常的,笑容不算热情,但也没什么讽刺。
葛晓霖不会这点风度也没有,于是点点头:“还行。”
“我们那个活动小组前两天在火车站做志愿者,我赶巧儿捡了人家一个包裹,里面有些现钞,还不少,于是送到派出所去了,那儿硬是给我们奖励了一千块钱,还打算给要写表扬信,估计学校开学就能收到,所以大家伙儿拿了钱就出来庆祝庆祝。”
旁人也道:“小芬请客,大家都记着呢。”
“是啊是啊……”
葛晓霖了然:“那很好啊,也算是有收获。”
“呵呵,是啊,做了这么久好歹总该好人有点好报吧,否则回回开天窗,谁都受不了啊。”此时,坐在陆子芬身边的一个穿黄衣服的女生开口了,语气听着软软的,但却好像面团里和了石头一样磕牙。
葛晓霖皱起眉,没有说话。
陆子芬轻轻拍了对方一下:“阿洁,这事儿都过去了,别提了好吗。”
但那阿洁却被打断得很不甘心:“小芬,都分手了也没必要做朋友了吧,他那回可把我们害得不轻啊,说好要拍卖的画又全收回去了,自己拍拍屁股走了,临到头遭殃的倒霉的只有我们啊,还受了老师这么一大顿骂,不光辅导员,系里的哪个给过我们好脸色了,都丢脸成什么样儿了,也不知道你当时是怎么看的,找谁不好找他,幸好后来眼光正常了,趁早甩了清净。”
葛晓霖听着这话,面色一时变得死白,他紧紧地盯着不远处的陆子芬的脸,看着对方有点心虚的别开眼,不敢正面对上自己。
葛晓霖冷声问:“你就是这么给人家解释的?”
陆子芬被他那质问的口气弄得一愣,那晚在烧烤摊前颜面尽失哑口无言的记忆又兴了起来,她本就不是软柿子,当初就是看中葛晓霖对她好,人又老实才选的,哪知这才多久,态度就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就算自己有点小错,但这人凭什么用这种口气对自己,他算老几?
“我说了什么了?”陆子芬无辜地问,“那事儿我知道我有不对,但大家都是一个团体,失败了这责任谁都有,难道错了吗?”
一旁阿洁也跟着跳脚:“葛晓霖,你想干嘛,你是不是男人啊,有没有点度量啊,难道不是你那时候被小芬甩了所以记恨在心,索性撂挑子了吗?搞得我们场地都布置好了,到后头还怎么摆的怎么收回去,现在还不给人说了?!”
“哎哎哎,好好地怎么闹上了呢,”一旁有人想劝,又去拍葛晓霖的背道,“我们男生就大度点,那事儿你给道个歉,过去也就过去了吧。”
“啪”葛晓霖猛地拍开了对方的手,那力气用得不小,显然是上火了。
对方被他这么一来弄得非常尴尬,表情也沉了下来。
“切,不识好人心。”
葛晓霖瞪着陆子芬,牙关咬得很紧。
陆子芬一瞬摇摆后又大大方方地抬起了头,她了解葛晓霖的脾气,隐忍内敛,老好人一个,嘴没米绪伶俐,拳头硬不过金刚,脑子更是没丁牧聪明,连他们寝室这些货色都比不上,更何谈什么反抗,自己和他费这么多气力真是白瞎了。
“行了,你要喝酒吗?不喝酒先走吧,这事儿我也不想说了,我们都忘了吧,你们以后也别提了。”陆子芬问了葛妈,又对周围的同学道。
葛晓霖拳头紧握,整个人都气得有些发抖,仿若插入到沸水中的温度计一般,水银直往上冲,眼看着就要炸裂了。
就在此时,肩膀却忽然被人环住了,一个人自他背后出现,一探手把人勾过,比葛晓霖高上大半个头的身形凑近哈哈笑道:“有酒喝啊,怎么不找我?”
场内众人被这莫名出现的人搞得一愣,老半天后阿洁才轻喊了一句:“额,谢亦……”名字叫到一半才觉不礼貌,忙改口道,“谢学长?”
这是谢亦骞吧???他怎么会在这里?!!!
谢亦骞收下众人的惊讶,径自解释道:“我和晓霖一起来玩儿,想着他咋还不回来就过来找找,没想到是遇到同学了啊,那感情好啊。”边说边趁势又往葛晓霖身上靠了些。
陆子芬看着谢亦骞,又看看葛晓霖,表情有些僵硬。
谢亦骞出现,自然不需要别人来活跃气氛主导走向,他说完,就自来熟的问:“喝了什么酒啊,看来是不打算请我啊?那我们走啦。”
“啊,不、不是的……”
这话都说出来了,正常人怎么能不接呢。
“学、学长快点坐吧,哈哈,喝酒当然是人越多越好啊。”
在大学城,谢亦骞的大名可是不亚于陈羽宗的,而且这人身上的话题点太多,平时基本神出鬼没,除了在一些校活动中能看见,也就bbs上能捕捉到点他的消息了。
老谢身边这么多莺莺燕燕也不全是他自己勾搭来的,如果说大城草是深海巨章,那么老谢同志绝对能顶个多功能电磁铁的伟大位置,且高效节能全自动调节,忽大忽小全凭心意,想吸谁吸谁,什么款式都可以启动,这一部分当然得力于他各方面都经得起敲打攀比的硬件,而另一方面还是靠气势靠性格,靠脑子取胜,总之和眼前这些有的没的,一看就知道不是一类人。
葛晓霖只觉背后被轻轻一推,就被谢亦骞半强迫地带到位子上坐好了。
谢亦骞一来,整个风向就全朝着他了,他也不客气,扫了眼桌上的啤的红的,不满意的摇摇头:“刚好像听见有人捡了钱?”
陆子芬一听,呐呐道:“我、是我……”
“嗯,是这位美女啊。”
谢亦骞对她微笑,笑得陆子芬脸面涨得通红。
老谢了然地点头:“不敢叫多的?保守了吧,钱还有别的用处?”
陆子芬对于两旁投来的视线忙澄清道:“不不不,怎么会呢,这钱本来就是大家一起的嘛,我要有保留也没用啊,我不会的,不会这样的。”
谢亦骞随意的应了声:“那这么喝到这儿来多没劲,挺可惜的。”
说罢对外头招了招手,服务生立刻走了过来。
谢亦骞在菜单上轻轻一划,土豪道:“都来一瓶。”
“好的。”
点了酒后,谢亦骞一抬臂膀,又勾住了葛晓霖的肩膀,回头看了看周围的人,最后目光落在陆子芬的脸上,笑道:“你们是晓霖的朋友,自然也是我的,难得遇上了,不玩的够本怎么行呢?”
☆、第54章 是有点
酒很快就上来了,谢亦骞先给葛晓霖倒了点,又给陆子芬倒了一杯,还特意拿到了人家姑娘的面前,笑着说了句:“白葡萄甜酒,适合女生,尝尝看?”
他声音温柔,姿态优雅,陆子芬也不是第一次交男朋友了,但是就算前几任有比葛晓霖好上那么一点的,但是真正面对谢亦骞这种的,估计全加在一起连给人跪着的份儿都没有。
她诚惶诚恐地接过酒杯,杯里的酒都要被她抖出来了。
谢亦骞似是还想给一边的小洁倒酒,不过碍于角度不方便,于是只把酒瓶往前推了推,道:“大家都自便,不要客气。”
小洁对于谢亦骞的有礼风度也是欣赏,高兴地“嗯”了一声,回头就见陆子芬只顾着发呆,根本没注意到她,不由喊了两声,得不到回应,这才用力推了对方一把,沉声道:“拿一下好吗?!!”
陆子芬回神,因她这态度而皱起了眉头,只随意地把瓶子拨到了小洁面前,里面的酒都险些洒出来。
小洁脸都黑了。
谢亦骞很能侃侃而谈,对象也不只针对身旁的美女,和男生也很有话聊,他玩的东西多,见识广,对于学校和一些稀奇的地方知道的特别宽泛,范围更是大大小小全部涉猎。
而那些学生也不傻,越听越觉得这个学长和他们之间差距不小,不过大学本来就是个小社会,人际交往比学习其实更重要,屋里的这些人,除了葛晓霖又都是极其爱朝这个方向发展的,遇上这样的,自然更加乐意交流,往浅了说,能多从他身上听听看看了解了解就是很好的一件事了,往深了讲,万一大家处得高兴,因此混了个脸熟,以后说不准就能被照顾照顾也不是不可能,毕竟谢亦骞看着那么亲善,一点架子也没有。
葛晓霖一直坐那儿不说话,目光落在谢亦骞的身上,一开始这屋里偶尔还会有人搭他两句,但是说着说着,基本上就全听他一人在那儿发言了,谢亦骞绝对不是非常能贫的人,估计他说两句,面条儿能朗诵完一首诗,但是他说话就是有种感召力,特别能吸引人的注意,叙述起一件事来总是前头慢悠悠慢悠悠地,冷不丁就来了个意外拐弯儿,让人或惊异或欢乐,然后一路被他牵着走,从周围那些人同一频段的表情就能看得出一二了,跟看电影似得。
谢亦骞说一段,会停下来喝口酒,这时众人也都会随着他一起喝,谢亦骞自己只咪一点点,但是旁边这些人却激动的面红耳赤,半杯半杯得往下灌,没多时,这桌上就全是空瓶了。
葛晓霖扫了一圈,自己的那杯早就没了,但是谢亦骞就没再给他满上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