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下床去照镜子,果不其然脖子里痕迹更多,肩膀上似乎还留有细微的牙印。关心觉得自己跟之前看过的尸体有几分相似之处。
徐训这个王八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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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心在床底下找到了自己早已皱得不成样子的大衣,捏着鼻子套在了身上。她艰难地踩着高跟鞋往外挪,刚挪到正厅的位置,就听得有人问她:“娘娘这是要上哪儿去?”
关心抬眼一看,王八蛋正坐在桌边悠闲地喝着茶,茶盖在茶碗边沿拨过时发出的清脆响声显得十分刺耳。
关心决定当他不存在,强撑着又往前走了两步。
可身上实在太疼,尤其是某个地方,别说走路就是呼吸都会牵扯到那里的皮肉,疼得她头皮发麻。
这鬼地方她记得上次来的时候光一路开进来就花了好久。她现在没有车,只凭两条腿走的话,不知道要走几个小时才能走到路口打车的地方。
也许还没到她就先疼死了。
可再疼她还是要离开,她一想到王八蛋现在肯定一脸得意地冲着自己的背影笑,强烈的自尊心就让她无法低头。
同样是妖精打架,凭什么他一点事儿没有,自己却像个破布娃娃似的,浑身没有一处好地儿。
太不服气。
鞋跟踩在青石地上的声音一下一下慢慢地响着,关心狼狈地又走了几步,身后男人的声音再次响起。
“娘娘这是不准备负责的意思?”
关心都要气炸了,从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明明是他占自己便宜,居然还敢倒打一耙。
她卯足最后的一点劲儿,准备回身劈里啪啦痛骂徐训一顿,谁知还没扭头身体已然失控,双脚离地直接就被对方抱了起来。
“你个浑蛋,快放开我。”
因为不舒服,关心骂人的时候声音也是软软的,跟撒娇似的十分勾人。徐训不动声色地咽了下口水,心里重复着告诉自己。
关心现在是个病人,她需要的是休息。再折腾下去她可能真的会死。
他一面做着心理建设,一面将人抱进了旁边的书房。书房里有一张软榻,他将人轻轻放在上面,自己则蹲在关心面前。
关心立马又紧张起来。她实战经验虽少但理论经验无法丰富,知道对于充满□□的男人来说,这张软榻足够他们做点什么。
“你、你要干什么,你别乱来。”
关心紧紧攥紧大衣领口,想要遮住身体的每一寸。可一动衣摆下滑,两条腿又露了出来。吓得她赶紧又去遮腿,结果又没顾上胸口,露出胸口睡衣遮不住的大片肌肤来。
她甚至没穿内衣,整个人呈半真空状态,只要徐训将大衣一扯,她就能被人一览无遗。
关心这下是真的被吓到了。因为巨大的恐惧,也因为身上持续不断的疼痛,她整个人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连牙齿都撞得格格直响,几次差点咬到她的舌头。
“你别乱、乱来,我真的会、会叫的。”
“还叫,你嗓子不疼吗?”
关心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他指的是什么,立马羞臊得恨不得去死。这人怎么这样,专揭人疮疤,实在是坏透了。
生气让关心又生出一股子力气,她坐起身狠狠推了对方一把:“你滚开,我要回家。”
“现在恐怕不行。”
“为什么,你想软禁我?你这是知法犯法。”
徐训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他伸手将关心又摁回了榻里,然后凑近她的耳朵,哑声道:“不是,我想帮你上个药。”
作者有话要说: 徐队,肉好吃吗?
徐训:比以前更好。
第30章 禽兽
关心在床上躺了一整天, 到下午的时候竟还发起烧来。
她躺在拔步床里哼哼唧唧,越想越觉得委屈,仿佛被关在了一间华丽而复古的监狱里。
肌肉酸痛外加低烧, 把她仅有的一点力气都消耗殆尽。这一整天她几乎没下过床,喝水吃饭都是在床上完成的, 连上厕所都是徐训抱着去的洗手间。
想到那个令人羞耻的画面,关心抓起被子蒙上脑袋, 只想一觉睡死过去得了。
偏偏徐训不肯放过她, 时不时就过来喂她喝水,还让人煮了粥强逼着她喝了一整碗。害她时不时就有尿意, 忍到最后不禁眼泪汪汪。
“想去就叫我,不用客气。”
徐训拉下她的被子,轻轻将她从床上抱起。关心下意识地搂住了他的脖颈,转眼间又是从耳朵根红到脚趾头。
她今天到底怎么了,吃错药了吗, 为什么脸皮这么薄?同样的事情他徐训做完理直气壮光明正大,一副恨不得昭告天下的样子。既如此她又何必小心翼翼委屈巴巴。
她又不是见不得人!
不是的, 她现在真的见不得人。关心看着浴室镜子里自己憔悴的容颜, 乱糟糟仿若疯婆子一般的长发。最要命的还是脖子里那布满的痕迹,清楚地提醒她昨天晚上的战况究竟有多激烈。
想到这里关心又开始气不顺, 被抱回床上后也不急着躺下,开始揪徐训的错处。
“你说你是不是个浑蛋,居然趁我喝醉做这样的事情,咱俩还没领证呢。”
“那明天就去领。”
“我呸, 就你这粗鲁的表现,真领了证我不得直接死床上。杀人犯法徐队长。”
徐训拿了件薄外套给关心披上,又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发现手心里有一层薄汗,就知道她体温降下去了一些。
她今早的脸色当真有点吓人,躺在软榻上的时候双唇没一丝血色。他把她抱来厢房后关心就一直昏昏沉沉地睡着,连给她上药也没太大的反应。
不过是嘤咛两声嚷嚷着疼,又或者软绵绵地抱怨两句,搞得人气血翻涌。
这会儿脸上终于有了血色,精神也好了很多,小嘴巴巴的时候也有了点气势。只是这最后一句还是带了几分柔软,可见没有真的生气。
“下次不会,我会注意的。”
关心一副“老娘信了你的邪”的表情。她摸着酸疼的纤腰,心里暗骂老男人果然不是第一次,要不怎么能把她折腾得这么死去活来。
徐训略带抱歉:“真的。昨晚情况特殊,多少也得怪你。”
“怪我什么?怪我喝醉酒?你就不会把我送回家让阿姨照顾我。”
“那房子太小,配不上娘娘这么霸气的人物。”
要不是昨晚她一口一个本宫地自称,徐训可能不会带她来这里。而如果是归荑馆的话,房子不像这里这么大,顾忌着阿姨会听到他可能会收敛一些。
一切都是阴差阳错,是他放纵了。
“那你就不能老老实实睡觉,非要折腾我才舒坦?”
最后两个字说得有点暧昧,关心眼见着徐训眼里的神情就变了。她大呼不妙,条件反射地抓起被子就往胸口遮,人还一个劲儿地往里缩。
“你可不能再禽兽了,我生着病呢。”
“我知道。但昨晚的事儿也不能全怪我头上,有人太积极,在浴室里就迫不及待。那种情况你知道,很少有男人可以……”
“可以了,不要说下去了。”
关心伸手捂住徐训的嘴,说什么都不让他再有开口的机会。
经历过短暂的震惊和长久的昏睡后,她的脑子渐渐清醒过来。昨晚的事情她并非完全不记得,只是不愿意去相信一切竟然都是她主动。
洗澡是她让徐训陪着去了,进了浴室后她不仅脱自己的衣服,还上下其手把对方扒了个精光。
那种情形下除非徐训真是个阉人,否则发生点什么真是再正常不过。
怪只怪她自己把持不住,轻易就叫酒精乱了心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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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心就这么在床上赖了一整天,徐训今日调休也是哪儿都没去,一直陪在她身边侍候她的饮食起居。
到了晚间的时候关心的烧彻底退了,胃口也开了,直嚷嚷着喊饿的时候,徐训就让人将一早准备好的饭菜一一端了上来。
关心到那会儿才知道,原来这园子里不是不住人,相反还住了很多佣人阿姨厨师园丁什么的。只是他们都住在前半进宅子,没有徐训的允许轻易不会到后园来。
关心待他们走后下床来吃饭,吃着吃着突然萌发了一个灵魂问题。
“那昨晚他们有没有听到我们闹出来的动静?”
就凭她嘶哑的嗓子关心就能想见,她昨夜的响动必然不小。万一让人听见了……
唉,不想活了。
徐训给她盛了一碗红枣枸杞鸽汤,边盛边认真分析。
“浴室里那几次应该不会,有门隔着还有花洒的水声。房间里那几回,罗汉椅上那一次你比较放得开,可能动静会比较大。对了,你趴在雕花窗上那一次,不小心把窗拉开了一条缝,声音可能会传出去。”
关心……
wtf,彻底不想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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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关心躺在床上无意识地刷着手机,看什么都提不起劲儿。
别人笑成傻狗的搞笑短视频,她瞥了一眼就划到了下一个。下一个也觉得无聊,又一个劲儿地往下划。最后烦躁地将手机扔在一边,顺便看一眼自说自话爬进她被窝的狗男人。
要不怎么说男人都是动物呢,刚发生点关系就厚着脸皮粘了过来。偏偏关心浑身没劲儿,脑子里曾幻想过无数次的一脚将人踢下床的英勇壮举也实施不了。
只能不屑地翻个漂亮的白眼,顺便翻身给他一个冷漠的背影。
徐训也不吵她,似乎是在跟人发信息聊工作。关心正百无聊赖,手机突然响了。
接起来一听是简曼宁异常兴奋的声音:“姐妹干嘛呢,赶紧出来浪。在我们常去的那家酒吧,我跟你说今天这里好几个不错的货色,一起来喝酒啊。”
酒吧里背景音太吵,简曼宁说话的时候不自觉地就提高了音量,传到了关心这里,在安静的房间里就显得格外清晰。
徐训一直在打字的手一滞,扭头看了过来。
即便背对着他关心也能察觉到那透视人心的目光,害她心虚地直接掐断了电话。
偏偏简曼宁是个实心眼子,以为是她是不小心掐的,下一个电话又紧追过来。关心哪里敢接,可又没机会打字,最后只能在微信上发了条语音。
关心:【我睡了,不去了。】
简曼宁那边终于消停了片刻,但很快又发了信息过来,发的也是语音,关心想要转换成文字,但因为对方喝了酒大舌头,转出来的内容牛头不对马嘴。
无奈她只能往里挪了挪,将声音开到最小,想要听听语音内容。
听了两遍都没听清,她又折腾着想找耳机。终于旁边的男人不动声色地凑近到她耳边,沉声道:“她的意思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有很多身材火爆的猛男,让你不要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