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南骁是不是真的喜欢她？
孟清念拿着手机磨蹭了很久，心里闪过千般思绪，她谨慎地揣测谢南骁的想法, 白净的手指触在屏幕上，几次想要询问谢南骁。
思索很久，孟清念望向昏暗的阳台, 深叹一口气最终还是选择放弃。
她顺从地应道：“嗯。”
幽暗的包间, 谢南骁收到孟清念的消息, 嘴角微微上扬，他收起手机愉悦地拿起酒杯跟傅洲碰杯。
傅洲瞄了眼谢南骁口袋的手机，打趣道：“是她？”
骨节分明的的手指弯曲搭在玻璃酒杯上，谢南骁抬眸扫向傅洲, 神色清明, 他理所当然地反问，“要不然？”
傅洲轻笑一声, 还真是喜欢了。
他举杯跟谢南骁示意, 闷口将杯中的酒喝完, 懂味的没有再继续询问。
孟清念经常倒班睡眠混乱，凌晨两三点还没有睡着, 她起床倒水路过客厅, 不受控制地扫了眼阳台外。
没有灯光。
孟清念拿着水杯走到厨房倒水, 走回房间关灯时视线再次扫向阳台。
“碰！”
随着一声轻响, 隔壁阳台透露的昏黄灯光扩散到她家阳台。
孟清念搭在开关的手指微顿, 随后关上灯回房间睡觉。
谢南骁站在玄关边, 看见孟清念家里扩散过来的灯光, 他拿出手机给她发消息。
“还没睡？”
黑暗的房间亮起刺目的光芒, 孟清念神色清明地看着手机屏幕显示的消息, 思索片刻。
屏幕灯光熄灭房间再次回归黑暗。
孟清念刚要拿起手机回复，漆黑的屏幕再次亮起。
“我到家了。”
孟清念盯着这段话看了很久，她压着屏幕翻阅谢南骁之前给她发的消息。
到家记得发消息。
有人会担心。
现在谢南骁到家给她发消息，是在说她担心他？
滑动的手指停止，如果她回消息是不是认同谢南骁的话。
孟清念按着屏幕很久都没有回消息。
谢南骁从浴室出来，拿起手机没看见孟清念的回信，他信步走到阳台外，抵着寒风望向孟清念的房间。
漆黑的夜幕除了远处灯火辉煌，近处已经没有一盏灯光，谢南骁正想转头时，看见隔壁卧室亮起细小的微光。
谢南骁嘴角有笑，他抬手看向两人的聊天界面，孟清念现在估计正皱着眉头，斟酌着该不该回消息，怎么回消息。
他没有为难她，拿起手机再次道：“早点睡。”
漆黑的房间里，孟清念拿着手机躺在被窝里，看着谢南骁发来的消息，久久没有按下锁屏键。
直到左上角的时间显示3点整，孟清念才按灭屏幕进入深眠。
早晨赶到塔台休息室，唐蕊已经在休息室里跟同事聊天，看见孟清念鲜少的踩点上班，她递给孟清念一杯咖啡，准备一起去管控台交班。
“念念，听说有消息出来机场要举报交流会？你和谢南骁要一起上台分享上次的事。”
顾东旭已经提前跟她打过招呼，她接过唐蕊递过来的咖啡应道：“嗯。”
“我还听说上面觉得你们俩形象很好，机场和联航要定你们合拍宣传照，到时候你们接触肯定会很多。”
“说不定你想找男朋友的事…”
唐蕊的话没有说完，孟清念惊愕地打断她，“我怎么不知道这件事？”
以为孟清念生气不愿意跟谢南骁合拍，她小心翼翼地解释道：“昨天你放假，顾主任在会议上提了两句，大概意思是机场会跟联航合作，可能会让你和谢南骁当门面宣传。”
“我听同事说，当时陈瑶还阴阳怪气了很久，还是吴静琼正面硬怼陈瑶不要脸，能力不行话挺多，让她多在家里练练信任人，而不是背地里给别人挖坑，陈瑶才消停下来。”
“要不然她肯定会跟你抢这次拍摄的机会。”
机场和航空公司合拍宣传照，到时候机场机舱都会放置宣传照，陈瑶肯定想要这次露脸的机会。
只不过，孟清念想起谢南骁那张不耐的脸，陈瑶就算把这次机会抢去，谢南骁会愿意跟陈瑶拍宣传照吗？
“谢南骁同意了吗？”
唐蕊还陷在对陈瑶的愤慨中，听到孟清念忽转话题，她慢了半拍缓缓说道：“目前还没有确切的消息传出来，但大部分机长都认为谢南骁肯定会同意。”因为合拍对象是你。
唐蕊没有将最后一句话说出来，孟清念也能体会到唐蕊暗藏的意思。
孟清念沉默不语，跟唐蕊走上管控台没有再继续聊这件事。
晚上临下班，顾东旭事先在休息室等待孟清念，“清念，来会议室一下。”
陈瑶提前到休息室准备换班，她看见顾东旭单独叫走孟清念，心里不停地冒酸水，她在塔台好歹也算是数一数二的漂亮，怎么什么好事都轮到孟清念。
吴静琼看见陈瑶眼里的嫉妒，她在旁边冷嘲热讽，“没能力的只能眼红。”
陈瑶捏紧手掌对吴静琼的话充耳不闻，目光紧紧地盯着孟清念离开的方向。
这段时间顾东旭刻意将两人的班次分开，陈瑶遇见孟清念的机会少之又少，只有临到换班的时候偶尔会碰到面。
顾东旭知道她心思多，为了护住孟清念还真花心思。
孟清念跟着顾东旭走进会议室，顾东旭开门见山地跟她说了机场要和联航合作的事，“昨天你休假没有来塔台，今天应该也听说机场要和联航合拍宣传片、宣传照的事。”
“嗯。”孟清念的反应不大。
顾东旭停顿了会儿，继续道：“联航指定的人是谢南骁，机场指定的人是你。”
“谢南骁已经答应合拍了。”
孟清念沉默的没有出声，按照她对谢南骁的了解，他绝对不会这么轻易的答应合拍，他的性格不像是愿意拍这个东西的人。
就算他答应拍，也不会答应的这么容易，他肯定会借着这次机会多逗弄她几次。
“联航那边亲口说的吗？”
孟清念的眼神太过清澈，顾东旭不敢看孟清念的眼睛，内心也不愿意说违心的话，孟清念给他的感觉像是，就算她不知道谢南骁到底答没答应，但根据她对谢南骁的了解，她认为谢南骁绝对不会轻易的答应。
顾东旭还是选择实话实说，“谢南骁那边还没有松口给回复，听说他在学校在部队就很排斥这种拍摄，联航那边出主意让你先同意，再诱导谢南骁同意。”
“他们也可以用你对我的方法对谢南骁。”
顾东旭苦笑一声，“你能够轻易地发现不对劲，谢南骁那么警惕性那么高的人，能轻易被糊弄过去？”
“你们都对对方太了解，对方会做出什么行为，不会做出什么行为，你们心里都有数，不会轻易被这种话忽悠。”
对他很了解吗？
孟清念的思绪飘远，没有将顾东旭后续的话听进去。
她只是在跟谢南骁的相处中，明白谢南骁的处事风格，知道他嚣张跋扈但性子低调，知道他爱逗弄人却也点到为止。
“清念？”
孟清念回神看向顾东旭，神色清明地等着顾东旭说话。
顾东旭见孟清念的心思不在这里，他随意劝说两句让她离开。
“如果实在不愿意，我会跟联航那边说。”
“我愿意。”
顾东旭讶异地看向孟清念，不知道孟清念怎么会答应这种事，孟清念话语清晰地说道：“如果这是机场给的工作任务，我会愿意拍摄。”
她站在这个岗位，领导分配她合理的工作要求，她会同意配合完成好工作。
顾东旭看见孟清念眼里的光，他没有究根问底，他相信孟清念愿意接受这个拍摄不是因为谢南骁，单纯是因为她敬职敬业，完成领导给的工作。
“机场和联航那边沟通后，将你和谢南骁周五下午的时候空出来，给你们时间准备交流会的内容。”
“你们的分享内容都需要自行策划，机场和联航给出的唯一要求，就是让机长和管制员能够更加的理解彼此，在往后的工作中少点摩擦多点信任。”
孟清念点点头。
“好。”
两人在会议室沉默许久，顾东旭放缓声音再次问道：“有他的联系方式吗？”
“有。”
孟清念回答的很坚定，顾东旭却觉得自己像个小丑，明明知道孟清念跟谢南骁关系亲近，怎么还多此一举羞辱自己。
顾东旭不再问挥手让孟清念离开。
孟清念没有开车跟唐蕊一起打车回家，出航站楼到机场门口，孟清念撞见谢南骁站在机场前等车。
她本想当作没看见打车回家，但唐蕊眼尖地看见谢南骁兴奋喊道：“谢南骁！”
孟清念站在旁边沉默不语，唐蕊什么时候跟谢南骁关系这么好，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呼唤他的名字？
唐蕊喊过之后，开心地推推孟清念，提示道：“念念！谢南骁在那里，我帮你叫他了。”
孟清念：...
“我看见了。”
谢南骁顺着声音抬眸扫过去，看见穿着黑色长裙气质清冷的孟清念，他脚步微动向孟清念阔步走过去站在她身边。
“刚下班？”
高大的身影站在旁边带来小小的压迫，孟清念没有抬头看他，闷声应道：“嗯。”
“一起回去？”
孟清念低着头再次应道：“嗯。”
谢南骁低眸看向埋着头当鹌鹑的孟清念，轻语，“孟清念，是不是准备这辈子都不抬头看我？”
心中的想法被戳中，孟清念抬起头看向他装傻充愣，“嗯？”
天空飘落雪花，晶莹的雪花落在孟清念额头，谢南骁忍不住伸手触碰，嘴角带笑声音低沉，“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