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文屋 > 穿越重生 > 阿兄太可怕了怎么办(重生) > 阿兄太可怕了怎么办(重生) 第95节
    初妍醒的时候天色正亮,掀开帘帐,金灿灿的阳过透过雕花的窗格斜斜射入,将整个屋子都照得灿烂一片。
    屋中却不像先前般暑热。她抬眼看去,发现屋子的一角添了一个冰盆。
    她翻身坐起,发现自己身上已经被清理过,穿上了中衣,除了身子有些酸软,并没有太多不适。
    想到之前发生的事,她的脸控制不住又烧了起来。
    在今日之前,她做梦也不会想到,自己竟然会主动对宋炽投怀送抱。
    宋炽却比她想象得更克制,一直照顾着她的感受,除了最后关头,始终那么温柔体贴。
    撇开其它一切不谈,他给了她一次美好的感受,她的初次完全不像她曾经听说过的那般惨烈。只是,这个男人,连在这种时候都能保持住理智,她竟不知该高兴还是郁闷。
    门声响起,香椽抱着一堆衣物走了进来,望着她欲言又止。
    初妍的脸更红了,她和宋炽折腾的事可瞒不过香椽。她不待香椽开口,先发制人地问道:“你抱着的是什么?”
    香椽答道:“是宋大人命人给姑娘准备的衣物。”她解释道,“大人说,姑娘穿着礼服不便。”
    他倒是体贴。穿着大礼服确实做什么的都碍手碍脚的。初妍“嗯”了声,由香椽服侍着将那身浅碧色绣卷草纹的襦裙换上,随口问道:“他人呢?”
    香椽道:“大人有急事,回衙门了。”
    初妍:“……”忽然觉得胸口闷闷得难受。虽然知道今日他当值,不可能离开衙门太久,可他就这么抛下她了?混蛋,是不是她的利用价值没了,在榻上时装得那么温存,一转身就公务为重,不管她了。
    她没有说话,默默开始脱刚刚穿上的襦裙。
    香椽吃惊:“姑娘,你怎么了?”
    初妍道:“这件襦裙不好看,我不喜欢。”
    香椽疑惑道:“明明很好看啊。”
    初妍看了她一眼。香椽摸了摸鼻子,老老实实地帮她将襦裙脱下,重新换上了大袖礼服。
    香椽又服侍她重新梳好头。初妍起身往外走:“我们回去。”
    香椽忙拦住她,犹犹豫豫地道:“姑娘,你要不要补一下口脂……”初妍的唇色向来偏淡,口脂没了,实在明显得很。
    补口脂?初妍一怔,脸顿时涨得通红,她唇上的口脂都被某人吃掉了。
    她问香椽:“你带口脂了?”
    香椽摇头,见她不高兴,忙补充道:“大人也叫人送了一盒口脂过来。奴婢去拿过来?”
    他可真体贴周到。初妍越发牙痒痒的,堵着一口气:“不用了。”
    香椽忧心道:“那怎么办?”
    初妍看了她一眼:“你去打盆水过来。”她把脸上的妆容全洗掉,这样没了口脂总不明显了吧?
    总之,宋炽那混蛋送的东西,她、一、个、都、不、要!
    这股邪火她直到第二天都没消,一天呆在玉溪馆都闷闷的。知道她心事的香椽不敢劝,不知她心事的立秋和林妈妈急得团团转,哄着她去看各家送的及笄礼解闷。
    她倒是找到了好几件有意思的礼物,比如阳湖公主送的,有镶着宝石的金雀报时的西洋钟;柳绫罗送的双面绣座屏,两面的图案完全不同;宋姝送的玲珑双层香薰球,里面的一层是活动的,会滴溜溜地旋转……
    目光无意中掠过一物,她蓦地愣住,走近几步,仔仔细细地看着。
    这是一具样式古朴的七弦琴,琴首花纹有如凤尾,侧面雕着篆体的“凤尾”两字。
    是她上辈子最最心爱的凤尾琴!
    初妍的手小心翼翼地抚过琴弦,指尖微颤,问道:“这是谁送的?”
    立秋翻了翻礼单,笑道:“是宋大人昨儿晚上补送的贺礼。”
    初妍问:“宋炽?”
    立秋道:“是,还能有哪个宋大人?”
    香椽立刻担心地看向她,姑娘的气还没消,就怕她一怒之下将琴也退回去,和襦裙、口脂一样拒绝接受。到时太夫人问起姑娘为什么和宋大人置气,她该怎么答?
    初妍手摸着琴首,不知在想什么,半晌,怏怏道:“把这个抱去我的琴房吧。”
    晚上去石太夫人那里请安,初妍一进门就发现气氛不对。
    恩成和义来两个小娃儿被仆妇带在院子里玩。屋子里,一个服侍的人都没有。石太夫人眼睛红红的,满面怒气;尤氏在一边抹着泪;姬浩然却是一脸沮丧,无可奈何的模样。
    初妍惊讶:“母亲,哥哥,嫂嫂,出什么事了?”
    看到她来,三个人都掩饰地露出笑来,有说“悠然来了”的,有喊“妹妹”的,分外热情。
    初妍越发狐疑:“你们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三人对了下眼神,欲言又止。
    石太夫人咳了一声:“悠然……”她说不下去了,叹了一口气,对尤氏道,“你一向和她好,你和她说吧。”
    尤氏硬着头皮道:“妹妹,有个坏消息要告诉你。”
    初妍心头一沉:“什么坏消息?”
    尤氏道:“宋大人出事了。”
    初妍的脸色瞬间发白。
    宋炽是和宋思礼一起爬山的过程中出事的,据说是脚底打滑,不小心摔进了深涧。宋思礼抢救不及,再叫人去捞,已经来不及了。到如今,还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初妍听完整个过程反倒镇静下来:脚底打滑,抢救不及?鬼才会信。宋炽身手不凡,功法唯一的隐患也解除了,怎么可能会发生这种事?
    只有两个解释:要么宋思礼棋高一着,要么就是宋炽故意的。
    她更愿意相信宋炽是有意为之。毕竟,宋炽对宋思礼早有防备,不会轻易着了对方的道。而且这样一来,他在暗处,操纵一切,扶持卫昀重新上位更加方便。
    初妍想宽慰母亲和兄嫂几句,却发现尤氏说完消息,神色非但不见轻松,反而越显出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
    她不由疑惑道:“嫂嫂,是不是还有别的坏消息。”
    尤氏叹了一口气,吞吞吐吐地道:“的确还有一个消息。”
    初妍看向她。
    尤氏道:“宫里派人传了消息,陛下过几日会接你进宫。”
    接她进宫,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吗?初妍的脸色变了:新帝还真是迫不及待啊。宋炽前脚出了事,他后脚就下了这个旨意。
    石太夫人满面寒霜,怒气冲冲地撸袖子:“我进宫去找太皇太后。”
    姬浩然苦笑着劝她:“现在这位陛下,大家都看走眼了,以为他性情温吞,其实也是个我行我素。如今,太皇太后都未必管得住他。”
    石太夫人大怒:“难道就这样将你妹妹送进那不得见人的去处?”
    姬浩然道:“娘,你别急,我会想办法的。”
    石太夫人没好气:“你能有什么办法?若不是你不中用,那位敢这么对待你的妹妹?说什么怕有臣子劝谏,一乘小轿悄悄抬进去,等生米煮成熟饭了再给位份。亏他想得出这个主意!只恨偏偏宋知寒这个时候出了事。”
    姬浩然被石太夫人说得脸上青一阵,红一阵,却不敢反驳。
    石太夫人道:“你不必多说了,此事我意已决。”
    尤氏急道:“母亲休要冲动,就怕太后劝不动陛下,反而对妹妹起了杀心。”上一次的事她犹有余悸,若不是宋炽去得及时,初妍已经没了性命。
    石太夫人怔在那里。
    初妍见几人已经没头没绪,叹了口气,柔声安慰道:“母亲休要着急,当务之急,还是要先找到知寒的下落。”只要宋炽出现,太后的赐婚诏令还在,新帝总不成硬夺臣妻。
    姬浩然立刻应和道:“妹妹说得是,我立刻加派人手,一定要把知寒找到。”
    初妍看向他:“哥哥,我想去知寒出事的地方看看。”
    姬浩然不赞同,然而看到初妍的神色,终究还是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一顿晚膳吃得心事重重,没滋没味的。初妍回到玉溪馆,梳洗完,换上寝衣,却毫无睡意,坐在院子中的秋千架上怔怔出神。
    理智上,她相信宋炽不会有事,他既然对她许下承诺,以他的性情,绝不会中途撒手,更不可能会将她拱手让给新帝。可情感上,说毫不担心是不可能的。
    若有万一呢?
    她心烦意乱,连先前对他的怨气都淡了:如果今日的一切都是他计划好的,可想而知,他昨日要做准备,该有多么紧张忙碌。他没哟一直陪着她,其实情有可原。
    香椽轻手轻脚地走近,劝说道:“姑娘,夜深了,你早些休息吧。”
    她回过神来,不想让香椽她们担心,应了声,向屋里走去。
    她不睡,香椽她们也不敢睡。
    香椽掌着灯:“今夜我陪姑娘睡吧。”
    初妍知道她担心自己,摇头笑道:“不用。”她向来不用人值夜,吩咐她道,“你先去睡吧,不用管我了,不然明天你也该没精神陪我了。”
    她推着香椽在外间的榻上歇下,自己边进屋,边顺手散了头发。
    梳洗过后,她只松松地挽了个发髻,随手拔下发簪,一头浓密的秀发便披散下来。
    她正要上榻,忽觉不对,悄悄将手中的簪子捏紧。
    下一刻,有人从背后将她拥住,熟悉的檀香气息袭来,他温润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清浅温暖如夏风拂过:“妍妍。”
    第98章
    一晚的担心忧虑在这一声温润柔和的呼唤中烟消云散,心中的酸涩陡然泛上,她的眼眶不受控制地红了一圈。
    她不想承认,却不得不承认:他没事,真是太好了。她再气他恼他,恨他咬牙切齿,却也不想他真的出事。可她又恨自己的软弱,在他面前,软弱是最容易被鄙视的情绪。
    她垂下头,藏入帐幔的阴影中,不想被他发现她发红的眼眶。
    他握住她的香肩,将她翻了个身,面向自己,带着薄茧的手轻轻捧起她柔嫩的小脸,看不出多少情绪的目光落在她面上。
    她别过脸,想避开他的审视,却不防他的唇忽然落下,覆上了她垂下的眼睑,触碰上她轻颤的眼睫。
    如羽毛拂过,彩蝶轻栖。
    她心头一悸,只觉他碰触之处如有电流流过,身子不受控制地轻轻颤动起来。下一刻,她心中怒意升起,猛地用力将他推开,冷冷道:“你来做什么?”
    宋炽望着她,怒气冲冲的她脸儿绯红,眼波氤氲,长睫湿漉漉的,那模样真是可爱之极。他眼神柔和下来,说话却是平静淡然如故:“有件事要你帮忙。”
    所以,他是有事才来找她,没事就可以心安理得地玩失踪了?
    这个混蛋!
    初妍羊脂雪玉般的面上一片绯红,桃花眼儿睁得圆圆的,眼中的气恼藏都藏不住,却又强行克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