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文屋 > 都市言情 > 听海星的声音 > 28
    沉奕海一路看着简少路又将车子往前开,他没有开口询问对方目的地,只是慵懒地将颈肩靠在后座上,忽然就有了睡意。片刻,简少路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对方用指尖轻碰耳上的蓝芽耳机,按下了通话键,没想到讲没几句话,沉奕海就听出简少路语气上的不对,后视镜上的他眉间越发深皱,最后切掉了电话。
    没等沉奕海开口询问,简少路忽然转动了方向盘,车子也是调头的方向,他叹了口气,喉间像是堵了些什么,既无法开口也难以下嚥。
    「阿海,我们先回公司吧。」半晌,简少路终于开口,他顿了顿又继续说:「张可芝出事了。」
    沉奕海从后座坐起身来,听到这句话的同时他几乎是没了睏意,熟悉的名字不断繚绕在他耳边,虽然他跟张可芝称不上熟识,但毕竟都是待在同间公司,不管是戏剧合作还是出席活动,总会碰到个一两次,而他却只能佯装漠然地开口:「怎么了?」
    「被发现陈尸在她朋友的住处。」
    一回到公司,简少路就间不下来,忙进忙出,就连沉奕海也看不懂他究竟在忙些什么,公司简直炸开了锅,攸关生死,这可是比发生任何丑闻都还得更为严重,公关、理事等高层早已全员聚集在会议室里,为等会儿要发的声明稿伤透了脑筋,而社长从头到尾仅是不发一语,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公司的股价恐怕又要下跌了。
    简少路本来想将沉奕海载回住处,但后者却在这时接到了持温的来电,所以这就是为什么这个时间点他留在公司的原因。沉奕海看着简少路的背影不禁在想,经纪人还真是份极限工作,无法准时下班就算了还要处理艺人的各种皮毛事,想到这里沉奕海摇了摇头,正巧与站在电梯外的持温撞了个正着。
    捕捉到沉奕海脸部细微表情变化的持温,当然没错过能好好调侃他的机会,儘管如此,两人的心情皆是复杂,如果今天是不认识的人所发生的憾事,按理说都足以让我们感叹生命的无常,更何况今天发生这种事的又是两人认识的人。
    「对了,你找我什么事?」沉奕海喝下一口水,半个身子都撑在饮水机旁,慵懒地开口道。
    持温饶富兴味地睨了沉奕海一眼,这让他不禁笑了出来,沉奕海有些不解,但认识持温那么久,难道不知道他这个人就是满肚子坏水?他一个眼神一个动作,沉奕海就能猜到他下一句要开口说什么了。
    果不其然,持温不害臊地开口:「怎么?没事不能找你?」
    沉奕海翻了个白眼,要持温正经一点,他当然知道自己跟持温关係好在演艺圈中早已不是秘密,网路上也有不少人在嗑着他跟持温的cp,那些同人文他们双方都看过,对里头的剧情早就见怪不怪了。
    持温忽然一脸阴阳怪气地从后头拿出一个水蓝色的小袋子递给了沉奕海。
    「给你的礼物。」顿了顿又说:「生日快乐。」
    沉奕海本还诧异,没想到见对方平常这我行我素的模样,居然还会记得他的生日,虽然早过了几天,但他还是挺感动的。
    没想到持温刚开口就直接打破了沉奕海的感动,仅存的冀望被辗得丝毫不剩,这让他暗暗在心里头发誓,以后绝对不要再相信眼前这个男人。
    「我昨天才想到。」他吐了吐舌头。
    接过礼物的沉奕海这才仔细看了一下手里的袋子,不是礼品袋,是上午持温粉丝团在公司外头发放应援物所使用的包装袋,沉奕海剎那是无言以对,不禁想叫那些粉丝来看看自己到底饭了什么偶像。
    他一打开,里头放了一块小点心,是上头有蓝色小熊的糖霜饼乾,边边呈现焦糖色,烘焙过后才有的独特香气传了出来,沉奕海咬了一口,差点没被喉头的那股甜腻感呛出个大病来。
    他拿着饼乾怒瞪持温一眼,后者才心虚地说:「我下午用公司的烤箱做的,做完才发现看错糖量,但时间已经来不及了。」
    「那只有一块是?」沉奕海追问,持温只好又继续说:「其他都烤焦了,我咬了一口发现比路上的石头还要硬就没留了。」
    沉奕海没来得及深究持温是否真的吃过路上的石头,他忽然想起最近持温属于没行程阶段,为何这个时间还留在公司?应该不单单只是为了要做饼乾给自己吧。
    不愧是多年的默契,持温一眼就看出沉奕海的困惑,先一步回答了他的问题,「今天被社长叫来谈新的网路剧,然后下午的时候就来做这个给你了。」
    沉奕海虽然嘴上嫌弃,但还是乖乖吃完手里的饼乾,他皱了一下眉头,真的好甜。
    持温被沉奕海的表情逗笑,总算是看到他有些笑容了,其实早上沉奕海心情不好的事情他也多少听简少路说过,认识他这么多年来,他早知道是什么样的事情能让沉奕海沮丧成这样,这也让他想起前几天张舒晨跟他说了自己要结婚的消息,现在想想心里不由得感叹。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电梯,持温识相的不在沉奕海面前提起任何有关张舒晨的事,而是转而和他聊了一些毫无相干的琐碎,电梯停在地下室的时候,持温没有停下脚步,见他一副急着要走的模样,沉奕海也没有多留他,只是要他驾车小心一点。
    忽然,简少路的声音猛地的在沉奕海的耳边响起,这让他顿时有些失神,不知为什么他又想起了那句:「他是针对程榆星的。」
    就如同身陷泥沼一般,不安的因子早已在他心头深深地扎了根。